肖瑾把五花大綁的蕭繡提進(jìn)屋,丟在程千葉面前。
他揮退眾人,冷著臉說了一句:“這家伙可能知道了?!?br/>
蕭繡聽得這話,猛地抬起頭看向程千葉,
“你,你不是主公?”
“你是誰?你……是千葉公主!”
程千葉靠在椅子上,袖著手看了他半晌,閉了一下眼睫,算是默認(rèn)了。
她看著蕭繡身上那一直存在著的粉紅色,瞬間如潮水一般褪去了,涌上了一種悲傷而絕望的色彩。
“那,公子呢?”他低下頭,輕輕地問。
其實(shí)他心中已經(jīng)知道答案。
程千葉有些不忍看到那刺眼的傷痛,她避開目光,“兄長他已仙逝多時(shí)了。”
“是……是么?”
“中牟之亂,兄長被公子章毒害而亡。我不得已,頂替了他。我已經(jīng)手刃了仇人。為兄長報(bào)仇雪恨?!背糖~如實(shí)說出實(shí)情。
蕭繡一下委頓在了地上。
他回想起那場中牟之亂。
那個(gè)時(shí)候主公去參加宴會(huì),卻沒有帶上他。
等他聽到主公中毒身亡的傳言,心急如焚趕過去的時(shí)候,
肖司寇早已封鎖了主公的臥房,只讓主公的母親楊夫人和懷有身孕的許姬入內(nèi)。
好在最后主公還是平安無事的露面了,不但控制住局面,打敗了敵人,更讓他驚喜的是,從那以后主公很少寵幸別人,只將他帶在身邊,還對他分外的溫柔。
他一度因此暗自心喜。
原來,那個(gè)時(shí)候主公就已經(jīng)不在了么。
我怎么那么蠢,他對自己說。
千葉公主對我雖然很好,但明顯透著疏離。她有那么多地方不對勁,我就像瞎了一樣蒙上自己眼睛,假裝都沒看見。
蕭繡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主公的情形,那個(gè)衣著華美的少年公子,從馬上跳了下來,蹲在饑寒交迫的自己面前,“沒人要的小孩嗎?可憐見的。要不要跟我回家去呢?”
我還天天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中,想不到那個(gè)人,原來已經(jīng)死了那么久。
“說吧,是誰指使你下的毒?你們的本來的目標(biāo)是我吧?”
程千葉的聲音像是從虛無縹緲的地方傳來一樣。
蕭繡回了一下神,他挪動(dòng)了一下身體,讓自己端正跪好。
“指使我的是威北侯,他讓那個(gè)叫阿鳳的奴隸給了我一匣子黃金,和一瓶□□。讓我下毒謀害主公,承諾得手之后,讓我到他身邊?!笔捓C冷笑了一下,繼續(xù)招供,“除了我,他們還收買了大殿上伺候的阿右和許甲作為策應(yīng)。”
“我對千葉公主您,懷疑已久,但您對我實(shí)在太好,讓我忍不住想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直到墨橋生的出現(xiàn),他,讓我感到了危機(jī),也讓我更清晰地意識到這里面的不對勁。”
“可是不論我怎么和墨橋生套近乎,他都對您的秘密守口如瓶。此次威北侯派人來尋我,我見有此良機(jī),便想著借機(jī)嫁禍于橋生,要挾他告知我真相。我并沒有真正毒害公主您的意思?!?br/>
他以額叩地:“但小繡依舊罪無可赦,無可辯駁,請公主賜我一死?!?br/>
程千葉皺眉,他坦白地這么干脆,只求速死,
“你這是不想活了?想為兄長殉葬?”
程千葉有些不太理解。在她的記憶中,原主的這位兄長不但庸碌無為,私生活混亂,而且脾氣也很暴躁,動(dòng)輒打罵下人。
只比威北侯那種變態(tài)略好上一籌而已,想不到竟然會(huì)有人真心實(shí)意喜歡他,喜歡到生隨死殉的地步。
“你真的那么喜歡兄長?”
蕭繡苦笑了一聲,“我知道很多人都私下說主公他不是一個(gè)好君主。他不如老侯爺那般雄才大略,甚至也沒有千葉公主你這般聰敏。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