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懶他們沒有直接走到急診室門口來，而是在門邊跟最初接觸成冬林的兩個警察說話。
　　
　　????我正想走過去聽聽他們在說些什么，背后急診室的門突然打開，我趕緊回轉(zhuǎn)身看。
　　
　　????里面走出個戴著口罩、滿腦門汗的醫(yī)生，慌里慌張指著里面對我們說：“情況不太好，你們先進去看看?！?br/>　　
　　????那邊老懶他們幾個也看見急診室的門開了，馬上走過來，一個個都嚴肅得嚇人，像是馬上要走上戰(zhàn)場似的。
　　
　　????這短短的一分多鐘時間里，急診室的門一直開著條剛夠一個人進出的縫，從我的位置看進去，只能看見病床上成冬林兩只裸露的小腿，不時地動一動，像是抽搐也像是掙扎。
　　
　　????醫(yī)生不讓太多人進去，王東升也不讓我們進去，他和助手換上防護服戴上防護臉罩進到急診室里面，把門關(guān)上了。
　　
　　????看著他們?nèi)齻€裝扮得像生化危機電影里面人物的背影，我心里面不好的感覺越來越嚴重，回過神來仔細想，心里其實已經(jīng)很明白，想要從成冬林嘴里聽說點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我恍惚知道他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了，只是不明白這里面的生物或者科學方面的邏輯。
　　
　　????王東升他們進去以后，把原本在里面的醫(yī)生和護士都趕了出來，然后過了四十多分鐘，他們才走出來，目光驚惶，滿頭滿臉的汗，其中一個助手解開防護面具撲到一邊抱住個垃圾桶就開始吐，嗷天嗷地，簡直要把五臟六腑吐出來才甘心似的。
　　
　　????能讓一個鑒證科的人吐成這樣，一定是比血淋淋的尸體還要惡心的東西，我怎么都想象不出來。
　　
　　????劉毅民吩咐下面的人去照顧那個吐得半死的鑒證人員，然后問王東升里面到底什么情況。
　　
　　????王東升把臨時用的防護用具都解脫下來，咬著嘴咬頭：“很難說，我想我們解決不了，得請求援助，要生物學方面的，還要鑒證學方面的。另外，馬上安排出一間特殊病房，最好一整層，把他全面隔離起來，現(xiàn)在還不清楚他……他……有沒有傳染性?！?br/>　　
　　????在場聽見這話的人差不多都倒吸一口冷氣，特別是劉毅民和他的手下，來這里之前都跟成冬林有過肢體接觸，不管王東升說的“傳染性”是指什么，肯定都是特別糟糕的事情，所以你看我我看你空氣里馬上彌漫出一股驚慌的味道，有個協(xié)警一下捂住自己的嘴，差點哭出來。
　　
　　????我倒是很鎮(zhèn)定，捏捏劉毅民的手臂，搖著頭說：“不會。無論成冬林自身情況有多糟糕，我相信都不會傳染?！系壑帧^對不可能把一個危險的種子扔在世紀商廈附近不管?！?br/>　　
　　????可惜這話只有我篤信，并不能減輕他們的恐慌，接下來的時間里，幾乎沒人再敢靠近那間急診室，連醫(yī)生和護士都避得遠遠的。
　　
　　????王東升為安全起見，把包括我和小海在內(nèi)所有跟成冬林有過直接或間接接觸的人都送到醫(yī)院的消毒室里進行全身消毒，然后付宇新回局里拿來敲了公章的手續(xù)，跟醫(yī)院協(xié)調(diào)出住院部二十二層整一層樓作為特殊時期特殊用途。由鑒證科的人出動將成冬林轉(zhuǎn)移過去，嚴密格離。
　　
　　????一切被老懶和王東升兩個人安排得匆忙有序，到下午三點鐘時，已經(jīng)全部妥當，沒有紕漏。
　　
　　????而且我們也都很正常，沒出現(xiàn)任何方面的不好。
　　
　　????在場的人都大大松出一口氣。
　　
　　????我一直沒能見到成冬林，也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個狀況，直到把他安排好以后，王東升問醫(yī)院借了間辦公室把我們喊到一起開了個臨時會議，我才終于明白為什么氣氛會緊張到這種程度。
　　
　　????他拍了很多成冬林的照片，把他身上的衣物剝光后拍的，全身的、半身的、臉部特寫、手部特寫、胸部特寫、腿部特寫，還有……特寫。
　　
　　????有幾個地方可以算得上觸目心驚，看得我們說不出話，喘不過氣，一個個全都呆若木雞，緩不過神。
　　
　　????成冬林明顯被人做過解剖。
　　
　　????解剖。
　　
　　????他上半身有個巨大的“丫”型創(chuàng)口，從兩側(cè)肩膀往中間匯合然后一刀豎到腹股溝。剖完以后又給縫了起來。
　　
　　????王東升指著照片說：“縫合傷口用的雖然是普通的縫衣針和棉線，但縫得非常高明，絕對是具備外科常識的人干的。不僅是外科常識，還有極深的醫(yī)藥理知識?！?br/>　　
　　????他說著，把另外幾張我的目光一直本能想避開的照片硬生生推到我們眼皮子底下來，先是一張半局部的照片，從腰部拍到大腿，因為他的兩條腿被強行分開著，所以照片呈現(xiàn)出一個三角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