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傅淵和陸兆南從隨國公府出來,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陸兆南原本對傅淵心中還有些不痛快,心道是這人怎么向貴族們示好了,然而方才見隨國公被氣得三尸神暴跳的樣子,心中又是暢快淋漓。
????懷著這樣的心情回了府上,一進(jìn)門便聽說府中出事了。
????其實(shí)說是大事也算不得大事,方才楊姨娘沒在書房里尋到陸兆南,將事情透露些風(fēng)聲給陸貞訓(xùn)和謝青嵐,兩女不甚放心,也就去問了胡氏。誰知胡氏支支吾吾不肯說,楊姨娘又急于立威,跑到胡氏院中正撒潑呢。
????其實(shí)這也算不得什么,最大的事就是讓陸暉知道了……
????陸暉雖然摳得要死,但的確是個(gè)孝子,楊氏沒少給胡氏沒臉,方才管事出來的時(shí)候還聽見陸暉跟楊姨娘對上了。
????陸兆南腦門上青筋突突直跳,沒想到這才不過兩三個(gè)時(shí)辰又生了這事出來,連衣袍都來不及換,抬腳就往胡氏的院子去了。
????還沒進(jìn)門,就聽見楊氏如黃鸝嬌啼婉轉(zhuǎn)的哭聲:“大爺竟然這般看我,我好歹也是掌了府中事這樣多年。再不濟(jì),也是敬太太是正妻,從未敢苛待半分,大爺這話,豈不是叫我非得一頭碰死在老爺跟前?”
????這話無非就是要告到陸兆南那里去,對于這公爹,余氏也是怕得很,更何況自家相公被說了。她素來也是伶牙俐齒,道:“楊姨娘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大爺敬你是長輩,也是客客氣氣的問你。姨娘掌管府中事多年不假,但太太才是當(dāng)家主母,難道使不得府中銀錢了?即便使不得,姨娘也不該這樣疾言厲色的沖撞,莫非要沒了嫡庶之禮?或是要大爺幫著你作踐死太太才稱了你的心?”
????謝青嵐和陸貞訓(xùn)立在一旁,恨不得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她們最失策的地方就是方才陸暉進(jìn)來跟楊姨娘爭了幾句的時(shí)候沒出去,現(xiàn)在想置身事外也不成了。
????謝青嵐攬著正在啼哭的胡氏,也是暗嘆一聲。胡氏怎么都不肯說那錢用去做什么了,楊姨娘方才話中便指著是不是去養(yǎng)小相公了,陸暉急脾氣一上來,直接開吵。
????關(guān)鍵是現(xiàn)在胡氏都不肯說那錢用去干嘛了!
????屋中正亂,而趕到的陸兆南也是抬腳就踹開了門,面色陰霾的看過在場諸人:“出了何事?”
????楊姨娘得寵得很,要不是陸兆南寵著,她哪里敢跟胡氏沒臉?此刻見了陸兆南,腰板也硬了,哭著向陸兆南說了經(jīng)過,又掩面哭道:“妾身原也是孟浪了些,常言道關(guān)心則亂,妾身總還是為了陸府著想的。如今日子艱難些,總是要勒緊腰帶的,誰成想太太支了銀錢去,咱們府中又有大筆銀兩不翼而飛,妾身原是想著一一查查,誰成想剛開始便被阻攔了?!彼f得愈發(fā)傷心,指桑罵槐說,“莫不是被人拿去放了印子錢?怎的又不見進(jìn)項(xiàng)?難道這一大家子人日后要靠著澄二爺和謝姑娘來養(yǎng)么?”
????陸暉夫婦臉上一紅,低頭不說話了。余氏總能過問陸府的,將府中的銀子拿了不少去放印子錢,利銀自然歸自己,然后又放回庫中,而現(xiàn)在,還有些本錢沒收回來呢,怎能不少銀錢?
????躺著都中槍的謝青嵐感覺到懷中胡氏猛地一動(dòng),抓著自己衣衫的手指都緊了緊,忙向瞪向胡氏的陸兆南求情道:“外祖,許是外祖母有事需要銀子,想來不是用到旁的地方的?!?br/>
????“妾身原也是這樣想的,但若是繼續(xù)用銀兩,又有何不好說呢?”楊姨娘哭紅了眼,更是一派楚楚可憐的模樣,“莫不是拿去做了什么不得見人的事,這才裝喬起來……”
????“楊姨娘,我與外祖說話,有你插嘴的份?莫非姨娘以為,當(dāng)了家就是正經(jīng)主子了?”謝青嵐看她就煩不說,也能篤定陸兆南心中對自己有些疼愛,故此,說話也有些不客氣了。得罪人不要緊,只要不得罪陸兆南。而陸兆南這人,對于兒孫又是油鹽不進(jìn)的,要是枕頭風(fēng)管用,早就把陸顯那攪屎棍給揍死了。
????楊姨娘被謝青嵐一罵,臉色蒼白,求助的看著陸兆南,后者蹙了蹙眉,也沒說什么,面色鐵青的看著胡氏,咬牙罵道:“你沒有一日不將我陸家弄得家宅不寧!說,究竟拿了銀錢去做什么了!”
????胡氏被他一吼,身子猛地一抖,靠在謝青嵐懷里,咬了咬下唇:“我、我用來打點(diǎn)了……”
????“打點(diǎn)什么!”陸兆南聲音再次拔高,“你是不是拿錢去求那些權(quán)貴世家了!難道你以為,拿了錢,他們就不會(huì)針對我?!”
????陸兆南素來厭惡貴族,更是不肯叫他們看到自己一點(diǎn)半點(diǎn)的軟弱。前些日子,為了陸顯的事鬧得滿城風(fēng)雨,他也不肯去,胡氏作為嫡妻,要是為了這事出面去請求……豈不是里子面子全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