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利地給兜帽男的手腳綁了一個愛心蝴蝶結(jié),程海坐到第一排的禱告長椅上。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這家伙細胳膊細腿的,營養(yǎng)不良還脫發(fā),整一個人畜無害的二次猿死宅,沒想到居然會是個窮兇極惡的連環(huán)殺手……”程海的話有些多。
在做完這一切后,他感覺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落寞感,也許只有看過自己辛苦養(yǎng)大的寶貝女兒被豬拱了的老父親,才能夠理解吧。
“程先生是干刑偵的嗎?”神父主動攀談。
對于程海,他還是很佩服的。
這兩個月,整個華國的南部都被這殺人犯弄得是天翻地覆的。警方兩次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對他進行抓捕,卻都沒能成功。
現(xiàn)在卻讓他給做到了。
“刑偵?那倒沒有,只是一個普普通通上班族罷了。”程海否認道。
“上班族?”
神父看了一眼被捆得嚴嚴實實的兇犯,硬著頭皮問道:“你一個上班族為何會去找一個殺人犯麻煩呢?”
就這熟練度,普通上班族?你騙鬼呢?
程海笑了笑,說道:“我說過了的。我已經(jīng)活不長了,與其在醫(yī)院里等死,不如趁著還能動的時候,做點能讓我覺得死而無憾的事情。”
“原來如此……”
神父不勝唏噓,程海也沉默了下來,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難聞的氣味,充斥著這片區(qū)域。
氣氛,一時有些僵硬。
神父憋得難受,繼續(xù)問道:“這個兇手如此難纏,你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呢?”
程海思索了一陣,回憶道:“這個啊,一個月前跳下樓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在家里做法。我想了想不太對,就在他家里安了個攝像頭,于是就查到了這里。”
神父:“……”
身體突患癌癥,對一個有著大好前程的年輕人來說,確實是個不小的打擊。
但是……
“想開點,也許這個世界還有值得你留戀的地方。”神父試圖勸解。
“想什么呢?”
程海笑了笑道:“我當時墜樓是救人時發(fā)生的意外,我怎么會干那種蠢事。”
“那就好,那就好。”神父也放下心來。
他能看得出,程海的精神已經(jīng)放松了下來,他說的是真話。
就在這時,被打昏的老王兩腿突然一蹬,醒了!
“醒了?你是這批新人里素質(zhì)最好的一個。”
“啊?”
老王昏昏沉沉地應答著,并沒能意識到這句話的危險性。
程海靜靜地看著他,瞳孔微縮。
讓警方都束手無策的人,他自然也不會掉以輕心。更何況在家里的時候,老王就偶爾會憑空變出一些玩意來,不似常人!
所以在老王被打暈的時候,程海就給他注射了兩管麻醉藥。那玩意兒號稱一支便可以讓一頭成年水牛昏睡三個小時,如今用了雙倍的劑量,卻只是讓他睡了十分鐘。
這事情,好像正在往玄幻的方向發(fā)展。
“兩支不夠,那就致死量吧。”
程海打開了背包,里面還有十幾支藥劑。
老王的精神還有些迷糊,說明這東西雖然效果不大理想,但還是能夠發(fā)揮作用的。
“怎么是你?”老王認出了程海。
“我也很意外,怎么會是你。”程海沒有看他,面色復雜。
他看過死者的照片,雖然被擺出了笑臉,但從他們最后的眼神里完全可以看出,他們在生前遭受了多少折磨。
而他,卻還和兇手一起吃過夜宵……
不可原諒!
“你是……怎么盯上我的?”
“隔壁老王嘛,防著點總沒錯。”
程海敷衍地回應著,將四根麻醉針摁進了特質(zhì)的彈夾當中。
“嘶——”
老王的腦子昏得厲害,仿佛混入了一團漿糊,皺眉道:“你對我做了什么?”
“下手重了點,很快就好了。”
“是麻藥吧?”
老王難受的呲牙咧嘴,但還是流露出了笑意,戲謔道:“不錯的想法,但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我一直都沒有被人抓住呢?”
話音剛落,他的臉上多了一副淺藍的石面具。伴隨著一聲沉悶的低吼,他的身體鼓脹出了數(shù)個肉瘤,就像有數(shù)只異形將要破體而出一般,劇烈地聳動著。
“讓開!”
程海拿著槍上前,二話不說射出了所有的子彈。
這一刻他忽然有些后悔。他的心還是不夠硬,明知道老王有古怪,卻沒有在他昏迷的時候打爆他的腦袋。
這毛病,得改。
如果還有下次的話!
“喝!”
老王猛地怒吼出聲,身上的尼龍繩應聲而斷,一只粗壯的手臂橫在胸前,擋下了所有的攻擊。
駭人的動靜驟然平息,老王手臂上的肌肉一陣聳動,將針頭擠了出來。再抬起頭時,他渾身的皮膚已經(jīng)變成了黑紫色。
“很遺憾,你錯過了殺我的機會。”老王輕聲笑著,帶著幾分自嘲。
被凡人給暗算,說出去可真夠丟臉的。
“你,不是人?”
神父感覺三觀受到了極大的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