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jīng)龊钗迨畾q有余,雖說兩鬢有些斑白,但身體健壯沒有一絲老態(tài),如今平?jīng)龊钫诠芗业呐阃伦谇皬d,他單掌扶額,眼中充滿了戾氣。
“侯爺,府衙、刑部還有錦衣衛(wèi)已經(jīng)在著手調(diào)查了,想來會將兇犯繩之以法的?!闭f話的是老管家。
平?jīng)龊钗⑽⑻ь^,臉上卻不見一絲悲哀,他似是嘲弄般說道:“府衙和刑部不過是做做樣子,咱們勛貴家里的命案,他們不敢趟這渾水,至于錦衣衛(wèi)?呵,除了胡亂給人羅列罪名,屁的本事沒有,就算他們抓住兇犯也不見得就是真的,說不得是怎么讓人屈打成招的?!?br/> 這邊正說著,張輅已經(jīng)在傅讓的帶領(lǐng)之下進(jìn)了前廳。
見了平?jīng)龊?,兩個小輩自然是率先行禮,然后又說了一堆什么人死不能復(fù)生、節(jié)哀順變等不疼不癢的話,感覺時(shí)候差不多,張輅便直接開口問道:“小子冒昧問上一句,不知侯爺可與人結(jié)有什么仇怨?”
平?jīng)龊钗⑽櫭迹_口說道:“你們這些后輩前來悼念亡妻,這份心意老夫心領(lǐng)了,至于案件自有各個衙門偵辦,就不勞你們這些后輩費(fèi)心了?!?br/> 張輅伸手將懷中的錦衣衛(wèi)腰牌掏出,這才說道:“不瞞侯爺,小子我也算是錦衣衛(wèi)的一員,這次也是蔣瓛蔣大人特意讓小子前來的?!?br/> 平?jīng)龊钜彩侵鴮?shí)沒想到,眼前的小少年居然能得到蔣瓛那個老陰批看重,“倒是老夫小瞧了你這后輩,老夫一生殺人無數(shù),說是仇家遍地也不為過,光是云南被老夫梟首的土人就不知有多少,這半生大大小小仗打下來,仇視老夫的人不知凡幾。而且老夫?yàn)槿斯⒅保瑥牟粫諒澞ń?,說不準(zhǔn)在不經(jīng)意間便得罪了其他同僚。”
張輅則繼續(xù)追問:“那侯府附近最近有沒有可疑的人出沒?”
平?jīng)龊顩]有回答,而是抬了抬手道:“老夫有些乏了,你們下去吧……”
張輅還欲再問,已經(jīng)被身旁的傅讓拉了出去。
因?yàn)閺堓`是被蔣瓛指派來的,所以平?jīng)龊罨卮鹆说谝粋€問題,這是給蔣瓛面子。
也正因?yàn)閺堓`是蔣瓛指派來的,所以平?jīng)龊畈辉付嘧龌卮?,勛貴圈中誰不知蔣瓛是個老陰批?他指派來的人,還是不要有過多交集才好。
等張輅與傅讓退出前廳,平?jīng)龊顔具^旁邊的管家,壓低聲音問道:“剛才邊上一直沒說話的小子是傅友德家的?”
老管家平日迎來送往,早將應(yīng)天府這些勛貴全部記在腦中,“是穎國公府上的三公子?!?br/> 穎國公是傅友德的爵位,一般人都這樣稱呼。
平?jīng)龊铧c(diǎn)點(diǎn)頭:“想個辦法將夫人的死嫁禍給傅友德的兒子?!?br/> 老管家一驚,忙道:“侯爺,若真如此,恐怕會讓真兇逍遙法外,若不抓住真兇,侯爺恐有危險(xiǎn)?!?br/> 平?jīng)龊顓s道:“多加些護(hù)院侍衛(wèi)就是了,若能將傅友德拉下水,老夫的安危不算什么?!?br/> “可是……”老管家的臉上盡是擔(dān)心之色。
平?jīng)龊顒t說道:“我那夫人嬌縱的厲害,傷天害理的事沒少干,死了也是罪有應(yīng)得。老夫亦是如此……”
說到這里,平?jīng)龊顕@出一口氣,似有不甘地繼續(xù)說道:“當(dāng)年隨陛下打天下,早將性命置之度外,如今天下承平,陛下早已容不下這幫勛貴了,當(dāng)初被胡惟庸?fàn)窟B的勛貴還少嗎?如今看似太平,可陛下的刀卻始終沒有歸鞘的意思,咱家為了家中繁盛,確實(shí)干了不少見不得人的買賣,夫人死就死了,若是借著夫人的死,讓錦衣衛(wèi)查出些不干凈的事,恐怕咱們?nèi)叶紩悦槐?。將傅友德拉下水,也算是給陛下遞刀,正好也能試探一下咱們陛下會不會動刀,這刀不動也就罷了,若是動了,沒準(zhǔn)陛下會因?yàn)樵蹅冞f刀的功勞而放過咱家,咱們陛下心里可清明得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