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酉初,天剛擦黑,客棧門前賓客盈門,打尖的、住店的來往穿梭,絡(luò)繹不絕。
遠遠的,一輛馬車疾駛而來,身后還跟著一隊人馬,停在了官府門前,沈秋和司馬大人跳下馬車,留守門外的衙役計迎上前來:“司馬大人~橫州刺史林毅之在里面,昨天中午時分叫我們?nèi)グ盐鞒情T打開,說是奉了貴人的旨意”
司馬抬起頭,沉思了一會道:“開了便開了吧!你先找?guī)讉€搭把手把這幾個尸體抬到里面去”
“是~”
出了藥鋪大門,在人群中沉思著走了很久了沈知堂,被一群正在打鬧的孩子撞了一下,才恍然醒悟過來,四處尋找著李知憐的身影,見她正低著頭跟在他身后,伸手揉著她的頭發(fā)道:“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李知憐不假思索地回道:“南疆國有老師,乃是百姓之幸”
沈知堂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沉默不語
李知憐以為他生氣了忙道:“那藥鋪現(xiàn)在確實是個空殼子,就是最平常的治療傷寒的藥都湊不齊,而且那些采參人帶來的草藥,除了人參,其他一大半都是有毒的草藥,陳結(jié)賓手中那一把拇指大小的細條叫一點紅,煮水后等它凝結(jié)成塊涂在嘴唇中,可殺人于無形,一般女子用來防身比較多。那一盆花心是紫色,外邊是嫩黃色盆栽叫天仙,有鎮(zhèn)痛、鎮(zhèn)靜的作用,但是用量要求極高,差一點點,都將會陷入長眠……”
沈知堂思索片刻,看著她道:“走~我們?nèi)パ瞄T”
李知憐點點頭,兩人不約而同的直徑往前走
衙門內(nèi)燈火通明,熱鬧異常,遠遠的就能聽到人的說話聲
“誰說我家大人死了?咒罵朝廷命官是不是重罪?你敢咒我們家大人,我打死你……”
越靠近衙門,沈知堂臉上的笑意越明顯,踏上門檻,李知憐的目光停在正在打群架的衙役和侍衛(wèi)身上
沈知堂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們,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看到他的輪廓,一種無法逃脫的壓迫感,無形地襲來。她看見他原本清湛溫柔的眼,一瞬間變得凌厲起來,不一會兒只聽耳邊傳來怒哄:“公堂之上,衙役和衛(wèi)隊在此地打群架,成何體統(tǒng)?爾等好歹也都是官差”
堂內(nèi)眾人皆停下手來,紛紛看向從門外走進來的一男一女,沈秋看清了來人,顫顫巍巍地走過來猛地跪倒在地哭喊道:“大人~剛剛刺史大人說您死在深山里了,小的以為~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眾人之中,有一人雙腿微微顫抖,后退了半步,被衙役扶著站穩(wěn)了腳,才快步向前跪到:“橫州刺史林毅之拜見宰相大人”身后齊刷刷地跟著跪倒一片
李知憐只覺得自己腿一軟,很快便穩(wěn)住了,這些人雖然不是在跪她,但她心里還是杵著慌,退一步躲到了沈知堂的身后
沈知堂扶起沈秋問道:“那河縣的事情處理完了?”
沈秋抹著眼淚道:“處理完了,我們還把縣令大人的遺體,還有幾具較為奇怪的尸體一起搬過來了”
沈知堂點點頭,掃了一眼還在跪著的眾人,道:“橫州刺史林毅之,你最好可以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然后扶起林毅之身后跪著的人道:“你便是這西林城的司馬吧?”
那人回道:“正是下官”
沈知堂點頭道:“你先去給我們安排食宿吧!”
“是~大人”
林毅之不敢起身,只是指了指自己的鎖骨,沈知堂望著他怔了半響才道:“你起來跟我到后堂”
沈秋和李知憐立即同聲喊道:“大人~”
“老師~”
沈知堂對著他們搖搖頭表示沒事
后堂內(nèi)燈光昏暗,林毅之四處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后,拉開自己的上衣,鎖骨處赫然出現(xiàn)一個影子般的圖案
沈知堂驚道:“你~竟是影衛(wèi)?”
林毅之整理著自己衣服道:“下官還不算是真正的影衛(wèi),平時也就是負責那些被流放到中巒城的犯人,哪些該留哪些不該留而已”
“那你又是從哪得知我死在深山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