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憐的院子里種著一棵大大的銀杏樹,葉子正在慢慢變黃,沈知堂低頭望著那斑駁搖曳的樹影不知道再想什么,沈秋在一旁左顧右盼,不時的偷瞄一下沈知堂,想問什么又不敢開口
過了很久,房門才被打開,老婦人走出來冷言道:“大夫叫你們進(jìn)去”
沈知堂立即轉(zhuǎn)身踏步走進(jìn)房間問道:“大夫~小女怎么樣了?”
大夫搖搖頭道:“像是中毒、但是又看不出來是什么毒,應(yīng)該是瘴氣一類的,沒有生命危險,休息會就好了,還有就是,長期勞損透支她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如果現(xiàn)在不好好調(diào)養(yǎng),以后怕是生不了孩子”
沈知堂腦中閃過李知憐在山里奔跑殺人的畫面,心不由得一緊,顫抖著,胸口如插入了一把刀一般,竟痛出一身虛汗
老婦人看向沈知堂,眼中有些許的疑惑
一旁的沈秋不解道:“知憐小姐才多大?。≡趺磿L期勞損透支?大夫你是不是診錯了?”
“呵~”老婦人站在一邊冷笑道:“裝得倒是挺像的,怪不得城里都在傳來的欽差大臣是個人模狗樣的狗官”
沈秋向前喝道:“你說什么?”
老婦人毫不畏懼的挺胸向前一挺道:“我說錯了嗎?對自己的女兒下手都這么狠,根本就不配做人!”
沈秋怒急了,伸手就想打去,沈知堂攔道:“確實(shí)是我對不起她”
當(dāng)年確實(shí)是他同意將李知憐流放的,他以為那樣就可以給她一個平凡無憂的人生,可當(dāng)他的人到那里時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沈秋憤然道:“大人~你哪里對不起她了,你撿她回來還對她那么好,她自己不領(lǐng)情也就算了,您還要被人罵”
老婦人臉上閃過震驚的神情,馬上釋然道:“她身上全是疤痕,沒有一塊好皮,不過應(yīng)該都是去年以前的舊傷,給她上點(diǎn)藥吧!看她年紀(jì),也快及笄了,以后好嫁人”
沈知堂突然彎下身,對著那老婦人行了一個鄭重的禮
老婦人忙扶著道:“這宰相大人的禮我可受不起,走了~明天派人去我店里拿衣服”
沈知堂轉(zhuǎn)身對沈秋道:“去送這位大娘”
老婦人也不矯情,自己收拾東西就往外走,大夫也收拾自己的醫(yī)藥箱,背起來就往外走,沈知堂趕忙攔住道:“大夫~”
大夫搖搖頭道:“大人~不是小的……唉~這城里的藥鋪都被搬空了,就算查出了什么問題,也治不了??!”
沈知堂點(diǎn)點(diǎn)頭,望著李知憐的道:“大夫~您先寫個方子,藥材的事本官來想辦法”
大夫點(diǎn)點(diǎn)頭,拿起桌上的紙筆:“那我就給先給她開個調(diào)理身體的方子吧!那毒不礙事的”
沈知堂望著李知憐那張灰黃毫無血色的臉,比醒時少了幾分冷漠,更像的像那個人了
大夫停筆,沈知堂拿起來掃了一眼問道:“這位大夫~你可認(rèn)得那些被參堂谷收走之前的藥店老板?”
大夫抬頭不解的看著沈知堂道:“小人就是相思路上那家藥店的老板,兩年前才被那參堂谷占去的”
沈知堂:“哦~”的一聲,思索片刻道:“那這樣~我一會寫封信,再派幾個人送你去橫州府衙,拿點(diǎn)常用的藥材回來應(yīng)急,如何?”
大夫怔了一會,立即跪地喊到:“小的~小的謝謝大人~小的代全西林城百姓謝謝大人……”
沈知堂趕忙把他扶起來道:“那藥材的事就麻煩你走一趟了”
大夫還在震驚中,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以后……誰要在說大人只會殺人放火,我就跟誰急……”
沈知堂:“哦~”一聲問道:“我這昨天才來的西林城,怎么就殺人放火了呢?”
大夫搖頭道:“小的也不懂~就是從那河縣那里傳出來的,就說大人一來直接就把那河縣給燒了,等搜刮完民財,還要西林城也一把火燒了”
他是昨天到的西林城,而欽差的衛(wèi)隊比他還晚一天,今天才到的,那河縣毒蟲過后,只有夏槐旭一人活著,停尸房又被人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