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地下著,遠遠近近的屋檐全都在雨中失去了輪廓,只留一片灰蒙。
周呈站在門外,雨點濺起落的水珠他在身上,李知憐站在他的不遠處,還在想是不是要打聲招呼時,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看向了自己:“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就是李知憐吧!”
李知憐:“嗯”一聲道:“周公子知道我?”
“略有耳聞”
“知憐之幸”
周呈將手伸到屋檐外:“雨要停了”
李知憐遲疑了一下,行禮道:“有勞周公子了”
“嗯”他平淡地應了一聲,離開了
初春日光下,寒風依舊凜冽,她打著寒戰(zhàn),轉(zhuǎn)身回到周缺的房中,太醫(yī)韋重正在為周缺診脈,李知憐拿起桌面上墨跡未干的紙張,上面寫滿了各種能取人性命的毒藥,只是大概了瀏覽了一遍,殺人的心都有了
韋重哆哆嗦嗦的走上前,顫聲道:“姑娘~這是周二公子自己要求的……我們實在是攔不住?。 ?br/> 李知憐將紙張緊緊地攥在手中,冷聲道:“什么時候開始的?”
韋重沉思了片刻:“大概是兩年前,二公子外出回來便中了一種奇毒,那時候也像現(xiàn)在這般,太醫(yī)院已經(jīng)要周大人準備后事了,可是大公子不愿放棄,到處求醫(yī),過了沒幾天二公子便好了,只是每每毒發(fā)時,都要用更毒的毒去壓制……”
李知憐望著周缺蒼白嬌弱的臉,只覺得喉口被捂住,久久無法說話。良久,她十分艱難才擠出喉口:“那他現(xiàn)在如何了?”
韋重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又立馬低下頭:“二公子脈象比以往強了些”
李知憐拉長了聲音道:“就這樣?”
韋重只得硬著頭皮道:“二公子從娘胎里便帶有胎毒,脈象與常人本就有異,實在是不好判斷啊!”
李知憐冷眼看著他,不說話,韋重只覺得有千斤重的力壓在他身上,冷雨寒風間他竟硬生生的全身冒著冷汗,良久李知憐才道:“二公子以往吃什么藥?”
韋重僵持的身體“??!”了一聲道:“二公子叫我們不要浪費時間……”
李知憐擺擺手:“罷了~”
周府的管家將韋重領(lǐng)了出去,李知憐走到床邊,周缺的眉頭皺起,身體一顫一顫的抖動著
李知憐伸手輕輕地撫平他的眉頭,窗外屋檐的雨水滴答~滴答~的響著,猶如她現(xiàn)在的心,在黑暗中不停地下墜~下墜……
暗夜之林中雨霧蒙蒙,前方的路愈漸模糊,十歲的李知憐在叢林中跋涉,
一個十三十四歲的男孩倒在雨中,滿身都是污水泥漿,大雨淅瀝,那男孩的面容在雨水的沖洗下漸漸清晰,俊秀至極的五官,毫無瑕疵的眉眼,蒼白而嬌弱。
李知憐抬頭向望上去,暗夜之林是高山中的一條裂谷,長達十幾公里,只有兩個出入口,故而被中巒城賭場選來當做游戲的場地
她本想離開,看著他那蒼白嬌弱的幼臉,想到了在現(xiàn)代的弟弟,她的手顫抖得厲害,冰涼的雨點侵蝕了她全身,算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一個圓形的山洞中,點著篝火,李知憐坐在火旁熬藥,眼睛不時地瞟著躺在地上的男孩
三天過去了,那個男孩依舊一動不動的在火堆旁邊躺著,天氣逐漸變好,裂谷中霧氣慢慢的也都消散了,沒了霧氣的掩護,他們就不能生火,煙霧會暴露位置,而今師傅已經(jīng)離開,她一個人不是其他幾對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