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夫人皺眉道:“那是因?yàn)槭裁矗??”馴服男人她很有些手腕,但在大局上,卻是糊涂人一個。
唐盈盈氣定神閑地拿起唯一一個完好的杯子,給自己倒了杯茶,道:“左相在意的,不過是爹爹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和文臣中的聲望罷了?!?br/>
她微抿一口,繼續(xù)道:“只要聯(lián)姻之后,能得到這些……娶誰不是娶呢?”
如夫人恍然大悟。
是了,對于左相來說,只要能得到唐閣老的助力,二皇子上位的機(jī)會,便又大了幾分。
只是這老早被立為太子的大皇子,果真登頂無望了么???
如夫人雖然在后院,但是大致的朝中局勢,她還是有些耳聞。
她看著唐盈盈,這個她一手帶大的小姑娘,如今也懂得為自己籌謀了,不禁有些感嘆:“盈盈啊,你如今大了,有些路便要自己走了,阿娘……也不知道還能幫你多少……”
唐盈盈斂了眼中冷色,平靜開口道:“阿娘,你放心,一定會如我們所愿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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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士府的門外拐角處,停著一輛華蓋馬車。
車上的男子,微微抬起車窗,問道:“出來了嗎?”
他一身白衣,一看便知?dú)舛炔环玻皇锹曇粑?,似是身體不適。
劉青駐守在馬車之外,遠(yuǎn)遠(yuǎn)眺望著學(xué)士府的門口,低聲道:“公子,還沒來呢。”
車上的男子靜默了一瞬,道:“繼續(xù)等?!?br/>
劉青有些遲疑,問道:“公子,今日是阮阮小姐回門的日子,想必大將軍也陪著來了,您這時候過去見她,不妥吧?”
馬車上的人,正是左相的嫡長子——劉書墨。
劉書墨放下車窗,沒有回答。
他當(dāng)然知道不妥,可若是不來,恐怕再難見到她了。
十年青梅竹馬,一朝卻成他人婦。
劉書墨緊緊攥著拳頭,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哀傷。
“阮阮?!?br/>
他痛苦出聲,低低喚她的名字。
他必得見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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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唐阮阮,正坐在八仙桌上用飯。
唐閣老今日與秦修遠(yuǎn)相談甚歡,一時興起,便要唐伯去取埋在后院十八年的女兒紅。
唐伯好一番折騰后,終于給眾人倒上了酒。
唐阮阮見狀,便道:“父親,我為您帶了些下酒菜來?!?br/>
唐閣老有些意外,以前唯唯諾諾的女兒,似乎嫁了人之后變得落落大方不少,他頷首道:“你有心了,帶的是什么?”
唐阮阮取來了食盒,端出了一盤锃亮的花生,道:“這是酒、酒神花生?!?br/>
唐阮阮本來要脫口而出“酒鬼花生”,臨時又覺得不妥,便胡謅了個新名字。
“酒神花生?”唐閣老一聽這名字,笑意便濃了三分:“好好,為父來嘗嘗?!?br/>
秦修遠(yuǎn)抬眸看了一眼唐阮阮,她怎么總能做出這些稀奇古怪的吃食?
不過這花生米和紅天椒配在一起,看起來似乎味道不錯。
可唐閣老自己知道,女兒根本沒下過廚?只怕這花生米,能看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