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內(nèi)的空氣,就這么凝固了。
在理解了迪亞的話后,阿爾芒感到自己的胃在翻騰。
至于西澤,千言萬語在他腦子里匯成一個字。而這微妙的時間點,那不合時宜的單字最終還是從他嘴里噴了出來。
“草。”
望著面前那倆臉色跟死人一樣難看的神職人員,西澤感覺自己就要瘋了。
根據(jù)二十年來形成的處世哲學(xué)。西澤明白,這種時候,自己就應(yīng)當干脆利落的轉(zhuǎn)移話題,然后讓所有這些關(guān)系到阿拉德存亡該死的麻煩事通通見鬼去吧!
逃避可恥,但是非常有用!
人活著就要看開點。反正這種大事,明天再想對策也沒差。
“好了好了!這種沉悶的話題到此為止吧!餓了嗎各位,要不要來些點心。”
西澤說著,便從吧臺拎了兩個裝的滿滿當當?shù)馁徫锎貋怼W运哌M店門,那倆用來放甜點的袋子就被隨手丟在那里了。
除去一份茯苓糕與兩份巧克力木司,購物袋里還藏著兩份與基建材料類似的瑪爾公國特產(chǎn),烤硬的黑面包。
說到黑面包,就必須要提一下將“黑面包先生”請上甜點桌的阿爾芒了。
這位年輕的教會執(zhí)事正胃疼的要死。
阿爾芒明白,自賽琉砍下特洛伊腦袋那一刻,教團與那兜帽男人的矛盾便不再有任何的調(diào)解余地。
若迪亞所言屬實,阿爾芒便不得不去思考,西海岸教會應(yīng)當如何對付生命力頑強到那種程度的敵人。
鬼知道該怎么做。
被劈成灰依舊能復(fù)活的人,就算是在充斥著魔法與奇跡的阿拉德大陸,也實在是太邪門了。
本來,他今天前來酒館,只是為了確認賽琉的安全并讓她了解教會今后的安排。突然面對這種關(guān)系到阿拉德存亡的問題,他可沒有半點心理準備。
隨著胃部傳來的劇痛愈演愈烈,阿爾芒腦子里竟升起了逃避現(xiàn)實的念頭。
這樣廢物的想法,他這一輩子都未曾有過。
至于逃避現(xiàn)實這種事情,西澤早就在做了。而且,他非常擅長這個!
我筆下的這位癟犢子主角啊,此時此刻腦子里只剩下一個想法:
不管怎么說,甜食是無辜的。
甜食是無辜且神圣的!
對酒館其他幾位面露死相的可憐人來說,那些散發(fā)這卡路里美妙氣息的甜美精靈,簡直是救主與天父!
去他〇的“亡者復(fù)生”,去他〇的阿拉德大陸!
贊美一切高熱量且滋味甜美的磨人小妖精!
為甜品獻上忠誠!
他唯一關(guān)心的事情,便是如何將甜品分發(fā)給圓木桌前的各位。
只是啊,在西澤的記憶中,“黑面包先生”,這位來自公國首都赫頓瑪爾的“堅毅紳士”,早在恨多年前就被吊銷了甜品資格證。當然,這對于擁有“雙學(xué)位”的它來說實在是件無足輕重的小事,畢竟工程材料那邊早就跟他打過招呼了:只要它黑面包不嫌棄,基建素材科就是它永遠的家!
西澤相信,將這位硬漢與“茯苓糕女士”以及“巧克力木司小姐”擺在同一張木桌上,對它那剛正不阿的人格來說,簡直是一種侮辱!
太硬了啊!
不出西澤所料,當“黑面包先生”壯碩的身姿映入賽琉眼中,少女眸子中閃耀的期待瞬間黯淡了去。
一見賽琉那副模樣,西澤就想狠狠錘阿爾芒一頓。
怎么可能會有女孩子喜歡這種食物!這憨憨執(zhí)事是修道修傻了嗎?真以為所有人都是愿意用這鬼東西磨牙或憶苦思甜的老一代革命斗士??!
腦子里想到這些時,西澤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維似乎不太嚴謹。于是又在心里補了一句。
迪亞除外。
.
“那面包就是阿爾芒拿來惡作劇的,還請不要在意。說起來,你要不要試試這個?”
望著留給伶星的那份巧克力木司猶豫再三,西澤還是將它推到了賽琉面前。
西澤猜,這事兒若是讓伶星那條懶龍知道,估計又會氣得她大半天不與自己講話。
這種程度的代價,當西澤向賽琉推出巧克力木司時,就已做好承擔(dān)的覺悟了。除此之外,西澤明白,甜品的缺失,也是讓伶星成長的好機會。要怪就怪她自己愛睡懶覺吧!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早起的鳥兒有蟲吃,貪睡的懶龍活該餓肚子。
西澤已經(jīng)受夠伶星賴床的壞毛病了!
說了這么多,才不是因為西澤舍不得放棄屬于自己的那份點心!絕對不是!
他以咸某人的節(jié)操擔(dān)保!
至于賽琉,在看見了西澤手中的餐盤里,與“黑面包先生”一樣黑乎乎的一坨后,便嫌棄的將頭歪向了一邊。
“呃?”
“忘了說,其實賽琉很討厭巧克力的。”
望著一臉詫異的西澤,阿爾芒說出了這句至關(guān)重要的話。雖然比西澤多撐了幾十秒,但站在關(guān)系到整片阿拉德大陸存亡的危難面前,這位年輕的教會執(zhí)事最終還是可恥的選擇了逃避。
西澤知道阿爾芒所言應(yīng)當是事實。但在他現(xiàn)在聽來就是氣不過,便懟了回去。
“我還輪不到你來教育!你挑選黑面包的行為才是最愚蠢的吧!虧我在雜貨店里還瘋狂提醒過你不要那么做了??!”
西澤那副欠揍的模樣,阿爾芒已經(jīng)忍了他小半天。不過與西澤這種無名小卒不同,作為西海岸教會的執(zhí)事,阿爾芒明白自己應(yīng)當用最有涵養(yǎng)的方式反駁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