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月亮(3)()宇文姬愣了愣,說道:“很好,你的武功是家父教的吧?今天就讓我領教一二。”薛崇訓聽到這里,郁悶道:“宇文姬,關你何事?馮家還是你的婆家?別做夢了,趕緊讓開,否則我隨時都可以讓你們宇文家死無葬身之地!”宇文姬嫵媚地笑道:“你不記得那天我們的纏綿了嗎?你舍得嗎?你不想以后再有那樣的溫存嗎?”說罷她抓住馮元俊的衣服,猛地向后面一推,好讓他遠離戰(zhàn)場。她剛擺出架勢,卻見三娘眼色異樣地看著她的背后,卻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宇文姬心道:哼!還耍詭計,休想引誘我回頭分神!但見薛崇訓神色也是同樣的眼神,他們兩個人不可能配合得那么好。宇文姬先后退了一步,飛快地回頭看了一眼。不看則已,一看之下,她頓時臉色大變:只見一柄寶劍已從馮元俊左胸穿過,地上鮮血滿地,他垂著腦袋,連叫也沒叫喚一聲,恐怕已經(jīng)當場斃命!這時宇文姬才想起,先前和馮元俊爭吵,他把劍隨手一扔,當時沒注意,便正好倒插在胡床上,劍尖對著上面;剛才宇文姬推了馮元二一把,他就不幸地穿到了劍上面?!拔覛⒘怂俊庇钗募о卣f。所有人吃驚之余,三娘的眼睛里露出了一絲輕松的表情,仿佛松了一口氣。而薛崇訓沉吟了片刻,卻對三娘說道:“馮元俊還沒死透,你去補兩劍?!比锟戳搜Τ缬栆谎?,并未說話,十分順從地走了過去,在馮元俊的胸口上刺了兩劍。薛崇訓道:“人是三娘殺的,你們都聽清楚了?馮元俊抓了我的通房丫頭,我一怒之下帶人來討還,其間發(fā)生沖突打斗,我的手下三娘失手刺死了馮元俊,就這么回事。三娘,是這樣么……”“是這樣的?!比锩鏌o表情地說道。但是過了片刻,她竟然說了一句和事情不相關的話:“主公一直說把我們當成親生兒女,他當然只是隨口說說;其實無論在誰的眼里,宇文姬從來都比我精貴?!毖Τ缬柕溃骸安皇沁@樣的。如果宇文姬牽連進來,審訊時可能認為是我和宇文姬通奸殺人;況且宇文孝對漕運方面很了解,我還有用處。”……等薛崇訓大搖大擺地走出馮家大門時,只見成隊的胥役甲兵已圍困了府邸。一個身穿紫色官服的官員從馬上跳了下來,對薛崇訓抱拳道:“下官京兆府尹李守一,聞報馮府發(fā)生了斗毆血案,此事和衛(wèi)國公是否有關系,還請到府上坐一坐,錄下來龍去脈,以便上峰斷案使用?!毖Τ缬栃Φ溃骸耙姨锰眯l(wèi)國公受辱于刀筆吏?也得問問今上同不同意?!薄巴踝臃阜?,與庶民同罪!”李守一的神色驟然一凜,官袍無風而動,正氣凌然地昂首道,“官員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東至渭南市、西至武功、南至戶縣、北至銅川,關內(nèi)道、京畿道內(nèi)治安事,全屬我京兆府管轄。國家賞罰有度,功過清明,絕不容許任何人挑釁國法的尊嚴,你衛(wèi)國公也不例外!衛(wèi)國公,你還是自己隨我走一遭,省得我刀兵執(zhí)法!”薛崇訓面不改色道:“這么說,你們是鐵了心和我們作對?”大概薛崇訓話里“你們”的那個“們”字讓其他官員也感受到了壓力,這時李守一旁邊的另一個穿緋色衣服的老頭在李守一耳邊沉聲道:“明公,事關鎮(zhèn)國太平公主府,干咱們何事?咱們只管把現(xiàn)場考察清楚,記錄上報便成?!崩钍匾粎s鐵青著臉道:“只要在我的轄區(qū)內(nèi),就關我的事!來人,給我拿下!我李守一豈是怕人威脅之人?要我不干了很簡單,只需要今上一句話,老朽便把頂上烏紗奉還今上?!薄澳孟拢磕谜l?”薛崇訓回顧周圍,在兵器林立刀兵相撞的當中,從容不迫地說道,“你們誰來拿我?”方才說話那個紅衣官員急道:“都別動!”李守一大怒,指著周圍的官兵道:“國家白養(yǎng)了你們!還不動手?”“哈哈哈……”薛崇訓仰頭大笑,昂首挺胸地向自己的馬車走去。身邊的侍衛(wèi)豪奴恭敬地為他掀開車簾,用崇拜的口氣說:“郎君,您請,慢點?!崩钍匾谎郾牨牭乜粗Τ缬柸绱俗雠?,胡須都翹了起來,唾沫橫飛地罵道:“國家的蛀蟲,大唐的禍害!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我李守一一定要把你繩之于法,接受天道國法的制裁!”薛崇訓沒管他,乘車長揚而去。路上有個侍衛(wèi)在外面議論道:“這個李守一,真是個不知死活的人?!毖Τ缬栴D時嘆了一口氣道:“是難得。則天大圣皇帝以后,多年以來廟堂混亂陰霾,這個李守一鐵骨錚錚,不畏權貴,他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