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嘶嗷”一聲怪叫,右手將長劍向呂不鳴甩出,返身縱身一躍,對定靜、費彬、各拍出一掌。掌風(fēng)勁氣十足,一下就將二人的火把擊滅。
定靜師太驚聲道:“劈空掌!是劈空掌!”
這時洞內(nèi)又是一片黑暗。呂不鳴操劍在手,卻是不敢擅動。因為丈外,定靜和費彬正和那怪物纏斗。只怕自己上去,會帶來不必要的誤傷。
只聽得戰(zhàn)團之中,劍風(fēng)激蕩,費彬大呼酣戰(zhàn),定靜師太緊守門戶,不時急促出聲:“左前一步,中前半步,左側(cè)一步,右前一步?!?br/> 兩人聯(lián)手,也不過堅持了八九招。被那怪物欺身,兩掌擊飛,重重碰在巖壁前,便沒有了聲響。生死不知。
洞內(nèi)重新安靜了下來。半晌,聽得那怪物輕呼了一口氣,從地上將一柄劍拿到手里。黑暗中,劍風(fēng)大振,劍勁又強了幾分,速度又快了幾分,又是一劍正中刺來。
呂不鳴振奮精神,“致人而不致于人”,既然你欲制我,那我就不動。腳下不丁不八,長劍平舉,就待對方劍至。
眼前一片黑暗,索性呂不鳴閉上了眼睛,用心去感受對方劍勢。果然那怪物的長劍半途突然變化,斜刺向他的面部。呂不鳴依然沒有動,他在賭。就在那怪物劍勢堪堪變化已盡時,手中長劍一振,一個“崩”字訣,在刺中自己的一剎那,將這一劍防了下來。他知道自己這次賭對了。
呂不鳴知道,在他對面的根本不是什么怪物,怕是一位前輩高手。這來來回回的一式劍招,和劍招中內(nèi)勁,他有些熟悉的感覺。
說時盡,那時快。對方借勢收回長劍,又是一個正中刺來,速度又快了一份,劍中所含的勁氣撲面而來。呂不鳴不為所動,靜待其變,果然對方如同上一劍,改向上的斜刺,這次呂不鳴心中大定,肘不離身,長劍斜出,又將這一劍防了下來。
接下來,對方每一劍都快似一劍,最后一刺的方位變化或左上,或右上,或上中,變化節(jié)奏或前變,或后變,或中變,劍中的內(nèi)勁或是陽剛,或是陰柔,或是半陰半陽,簡單的一式劍法,被他使出了千變?nèi)f化。但無論如何變化,呂不鳴只是以不變應(yīng)萬變,一招“截劍式”的崩字訣,給防了下來。對方攻得越快,他守得越穩(wěn)。
到最后,山洞中兩劍相交的“叮鐺”聲,如同打鐵鋪中亂錘打鐵的聲音,更如同暴雨擊打芭蕉一般。
呂不鳴心中那絲明悟越發(fā)的清晰,“致人而不致于人”那七個字越發(fā)在心中深刻。心中的劍意越來越濃。待到對方又是同樣一劍刺來時,就在對方正中一劍改為向上斜刺那一瞬間,呂不鳴抓住了這一節(jié)奏變化,同樣一劍斜刺而出。這一劍如流星趕月,正刺了對方的一個不防。不得不后退了一步。
呂不鳴大喜。自入洞以來,都是被動挨打,這一劍受壓抑很久了。這一劍的刺出,正是符合俞大猷反復(fù)強調(diào)的“后發(fā)先至”這四個字。這一劍,讓呂不鳴在劍術(shù)的理解上又大大地前進了一步,進入了當世一流劍術(shù)大家的行列。
所謂:得理不饒人。既然一招得勢,先手不可丟。呂不鳴大步進擊,如同對方一樣,就是中正一刺,半途斜刺向上。這一招雖然簡單,但是變化精微。呂不鳴記起,在郝大通祖師的手札中所記述全真劍法中有這一式,叫做:定陽針。這一劍本不在全真劍法四十九式中,而是出自于“全真大道功”十二式拳掌功夫,是運用全真劍法最高明的“一炁化三清”的劍術(shù)基礎(chǔ)。雖只有一式,確是千變?nèi)f化。
對方來來回回就是一式:定陽針。莫不是和全真教有所關(guān)聯(lián)?這一點,呂不鳴并不清楚。但是此時反擊這一式用來,正是順手。這些年來,他對全真大道功的修煉甚勤。使出“定陽針”這式劍招,自然而然運用了全真大道功法。
可是這一劍刺出,竟然如同刺入了巖石中,動彈不得。呂不鳴接連運功催勁,內(nèi)力卻如泥牛入海,而長劍紋絲不動。頓時,他的心中涼了,劍被對方控制住了。
是的,他那疾如迅雷的一劍,竟然被對方在途中用兩指夾住了。
呂不鳴已經(jīng)將對方的武功估計的很高了,可是沒想到對方的武功竟然高到了讓他絕望的地步。
幸虧對方?jīng)]有殺意,否則呂不鳴等五人早就尸橫遍野了。
對方“嘿嘿”地怪笑了兩聲。仿佛是在嘲笑呂不鳴的內(nèi)力淺薄,或是如同得到一個好玩的玩具一樣的得意。
這時呂不鳴感覺到對方輕輕一振,一股強大的內(nèi)勁順著劍尖傳到了劍柄。呂不鳴持劍的右手如同被電擊一般,只感到手掌一麻,不得不松開劍柄。還未等他反應(yīng),劍柄倒撞過來,重重的撞在他胸口膻中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