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樓里什么情況龐觀不知,但也大概能猜出,像是前世劇情里演的那樣,掌聲齊鳴怕是不可能了。
外邊下著小雨,龐觀和宮二坐在馬車里,老姜當著馬夫。
馬車走的慢,老姜把手放在刀柄上,今日不知怎地,一身的殺氣根本收不住,讓得看門的精武會成員話都不敢多說。
馬車之中,龐觀握著宮二的手,往后靜靜的靠著,雙眼閉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宮二側(cè)頭看著自家這位未婚夫,頭一次覺得自己沒嫁錯人,這是個真男人!
兩人見面極少,從沒有書信往來,這只是兩人之間第二次見面。
回想起剛剛在金樓大堂,當著南北武林所有前輩的面,身邊這個男人言辭犀利,語句鏗鏘,豪氣萬丈,說的眾人啞口無言,面上無光。
當真是威武霸氣!
她也是在西北大學讀過書的,先進的思想理念她也是見識過的,那些打著革命口號的青年俊杰她也看到過不少。
與那些人相比,她身邊的這個人更顯得偉岸,那種直言不諱,敢于推翻往來公理的氣魄,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宮二睜著大眼睛,看著龐觀似在沉思,她慢慢的將頭靠了過去。
龐觀感覺到肩膀有了重量,張開眼,發(fā)現(xiàn)宮二已經(jīng)閉眼了,只是一笑,將原本握著的手松開,環(huán)住了宮二的雙肩,將她攏在懷里。
“老爺子希望你開個醫(yī)館,我開個鐵匠鋪,安安生生過一輩子,我看是沒可能了”龐觀輕聲說道。
宮二睫毛顫了顫,方才回應(yīng)道:“你會參軍嗎?”。
龐觀想了想,現(xiàn)在正面的戰(zhàn)斗力都在老蔣那里,甭管今后的發(fā)展如何,都是中國人的軍隊,他一身好功夫,得用在刀刃上。
“會!”這個字龐觀說的很肯定。
“那我就去后方當個醫(yī)生”宮二回應(yīng)道。
聽見宮二毫不猶豫的說出這句話,龐觀心中感動,她雖性子剛強,有時還特別固執(zhí),但這果斷的性子倒是頗為讓龐觀歡喜。
“對不起,我辜負了老爺子的托付,給不了你安生的下半輩子”龐觀有些慚愧的說道。
此時外邊的雨越加的大了,打在馬車上噠噠的響。
“說這些干什么?我男人愿意當個英雄,我只會覺得光榮,正面戰(zhàn)場上,我們這些功夫沒什么大作用,但我多年學醫(yī),在后方做個醫(yī)生還是沒問題的”宮二將身子往龐觀身上再靠了靠。
龐觀也將抱著宮二的手緊了緊。
這時候馬車前傳來了聲音,是老姜說話了。
“姑爺要去前線,能帶著老姜嗎?”
龐觀聞言,笑了笑:“老姜手癢了?懷念以前砍頭的日子了?”。
老姜摩挲著腰間的短刀,堅定的說道:“我老姜這把刀,以前沾血沾習慣了,這些年跟著老爺,日子太平了,但也渴血的很,姑爺是要做大事兒的人,金樓里的氣魄比起當年清朝的大官兒還大,跟著姑爺,我這把刀才喝的飽!”
聽到這話,龐觀哈哈一笑:“老姜啊~跟著我,你會知道那些畜牲的血的味道的,到時候,讓你的刀喝個痛快”。
老姜將頭上的氈帽扶正,也笑了:“那敢情好”。
……
三個月后,宮家大院,龐觀的婚禮在這里舉行。
龐家沒什么資產(chǎn),自家那個小院子上不得臺面,到底是宮家嫁女兒,來的都是南北武林的大佬,不能寒酸,所以龐觀也沒管什么婚禮的規(guī)矩,就在宮家將這事給辦了。
那一天,南北方來了不少人,北方通背、披掛,鷹爪、彈腿、心意六合等門派,都來了門里的面子人物,南方洪、劉、蔡、李、莫,除了莫家拳一早就在國內(nèi)沒有了傳承,據(jù)說是整個搬到了美國去了,其余四門也都派了人來。
老一輩的形意八卦太極前輩也來了,三爺五爺特地從關(guān)內(nèi)趕來,太極陳延禧如今身體還硬朗,一來就和龐父交談甚歡。
葉問也代表南方精武會,提著不菲的禮品前來祝賀。
因為龐觀的原因,宮二并未挑戰(zhàn)葉問,因此二人之間根本沒有糾葛。
金樓也派了人來,讓龐觀沒想到的是,來的既不是老板,也不是先生瑞、三姐等人,而是那位愛抽煙的燈叔,燈叔笑起來特別的令人開懷,一來就大聲祝喜,龐觀將他迎進門來。龐觀知道,這是一位有著一腔熱血的老爺子。
前世劇情里,他說過一番話:“窯姐兒要聽老鴇的,混道的要聽大爺?shù)?,孫中山是咱大爺,凡事聽他的,南粵子弟火氣旺,知榮辱。
孫子才不敢打日本鬼子呢!來一個殺一個!”
直到最后,燈叔也死在了鬼子的炮火下。
龐觀估計,燈叔當時應(yīng)該是守衛(wèi)著金樓,一步未退!
婚禮進行的很中規(guī)中矩,期間也沒出什么幺蛾子,順順利利辦完了。
也是在這種場合,龐觀才破了一次例,放開了一切,喝了個痛快。
兒子的大喜事,雖然龐家的鐵砂掌禁止飲酒,但龐父這次卻沒攔著,任他去了。
新婚之夜不必多說,夫妻之禮也是按照傳統(tǒng)的習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