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將至,漆黑的帷幕籠罩整個無序之都,繁碌的弗瑞港燈火通明,如同威明斯大運河上的明珠般璀璨。
悠閑,寧靜這些詞匯與這里毫無瓜葛。
作為無序之都的心臟,弗瑞港永不停息的為城區(qū)泵入來自海米西亞各地的新鮮社會渣滓。
扒手、強盜、騙子、殺手、逃犯、瘋子、奸商、走私犯、xp詭異者、第三產(chǎn)業(yè)服務(wù)人員……
這些流動人口不斷注入弗瑞登,使其煥發(fā)出青春期少男獨有的蓬勃朝氣。
港口嘈雜混亂,上上下下來來往往的貨物人流讓這里比菜市場還要熱鬧。
各式各樣造型獨特的船只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沒有入境許可證的非法運輸體。
任何一個擁有獨立主權(quán)國度的港口,都不會接納這些骯臟灰暗的東西。
但,這里是弗瑞登,黑麥穗議會的手觸及不到的自由之地。
偷渡與走私這種說法,完全不存在于這片自由港口的詞典中。
想要完成登陸,只需要繳納一定的入境費,無論是人還是貨,弗瑞登統(tǒng)統(tǒng)歡迎!
正因如此,無序之都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并沒有“外來人員集中管轄區(qū)特許居住證”這種玩意。
這些社會沉淀下來的殘渣敗類,完全沒有走出城門的想法。
他們只想在這座戰(zhàn)火孕育的自由之城放手一搏,撈到足夠的票子紙醉金迷,或是搭乘灰色船只,去往下一片無法樂土。
然而這些人中有三分之一,在一星期內(nèi)便被邀入護城河底的雅座,或是幾經(jīng)輾轉(zhuǎn),在烤腸攤上滋滋作響。
越是充滿活力的城市,新陳代謝自然也就越快。
腐爛的渣滓會滋養(yǎng)這片土地,就像深海潛游的鮟鱇魚,無序之都會以繁榮的外表吸引更多渣滓前仆后繼的壯大自我。
而作為維塔明巨獸的口舌,東港會吮吸這道盛宴的第一口湯汁。
豐厚的入境費滋養(yǎng)起一整條黑色利益鏈條,在這塊肥沃的港口,各式各樣的活計以其獨有的規(guī)矩存在著。
而巨鯨幫毫無疑問是這片生態(tài)系統(tǒng)中的龐然大物。
它就像大海中的巨鯨,張開巨口吞噬著海洋中的蝦米藻類。
雖然每個人每批貨幾十上百海幣的入境費,就像磷蝦一樣不起眼,但由于其龐大的數(shù)量,累積而成的養(yǎng)分是一筆天文數(shù)字。
原本巨鯨幫以其龐大的體量牢牢把持著東港入境費的營生,猛鯊幫和烏賊幫只能跟在后面吃點貨運費和偷渡中介的爛錢。
巨鯨幫越吃體量越是龐大,不斷蠶食其他幫派的生存空間。
其余的幫派只能勉強維持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苦苦支撐,東港的格局愈發(fā)穩(wěn)固,逐漸有一家獨大之勢。
但,世事難料。
一周前,一場突如其來的血洗,讓整個東港固化的局面徹底崩盤。
一艘從猩紅迷霧中飄蕩而來的破舊三桅帆船,給這片繁榮穩(wěn)固的港口帶來前所未有的浩劫。
巨鯨幫在這場恐怖的災(zāi)劫中首當其沖,傷亡慘重。
一鯨落萬物生。
所有混跡東港的幫派都展露出自己兇獰的爪牙,狠狠啃噬著尚未死去的巨鯨。
它們實在餓的太久了,僅僅只是聞到一絲血腥味便難以抑制體內(nèi)的饑渴。
像是燃起了一把火,所有人都殺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