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謝寅拎著小黑踏上了進城的路。
走到半途,一輛精巧的馬車從他前面徐徐駛來,謝寅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繼續(xù)埋頭趕路。
馬車停了一下,下來一個穿著短打的青年,他走上前來,問道:“這位小公子,你知道渝陽村謝家怎么走嗎?”
“你找謝家人作何?”謝寅佯裝疑惑,手卻是摟緊了小黑,心中暗自警惕。
如今,渝陽村謝家就剩他和姐姐在了,要是這些人心懷不軌,他和姐姐無權(quán)無勢,萬一對上怕是毫無勝算!
“實不相瞞,我家公子與謝家謝伯行是故交,公子尋他有事,同時也想去拜訪他!如果小公子知道,還望告知一二,我家公子必定重金相酬?!鼻嗄旯傲斯笆?,語氣鄭重,客氣有禮。
謝寅起疑,阿爹從沒說過認識什么貴人,而且阿爹已故,他們就算來了也是白來,誰知道他是不是哄騙他的!既是友人,為何會不知道阿爹已經(jīng)不在了?
“我也只是聽說過渝陽村謝家,我阿爹說謝家的謝伯行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我記得他當時說過,是往那個方向走的。”謝家指了指另一個岔路口,語氣很是認真。
一本正經(jīng)的小模樣,很是讓人信服,那青年掏出了一錠銀子,給了謝寅,“謝了啊小兄弟!”
“不客氣,不客氣!”謝寅笑瞇瞇地將銀錠收好,嗯,給姐姐買禮物的銀子又多了點呢!
看著馬車朝他指的方向去,謝寅露出了小虎牙,轉(zhuǎn)身繼續(xù)朝城里走。
馬車行在小道上,車輪壓得地上的枯枝盡數(shù)折斷,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停車!”車中一道如泉水般清冽的聲音傳了出來。
打馬的青年一拉韁繩,吁了一聲將馬停住,“怎么了,公子?”
“容笙,這不是去渝陽村的路,調(diào)頭。”
面如曉月,金冠束發(fā)的男子玉扇輕敲著掌心,偏淡紅的唇輕啟,天生自帶三分笑意。
他眉間點了一抹朱砂,氣韻天成,身上帶著一股子清雅的氣息,讓人覺得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公子的意思是方才那小孩在誆我們?”驅(qū)馬的青年容笙顯然有些不可置信,但聰明如公子,又怎么會無緣無故說出這樣的話?
比起謝寅,容笙還是更相信自家公子,是以當即便調(diào)頭往回走。
“那孩子認得謝家,你看看能不能追上去,讓他給我們帶路?!比萜碓评砹死砩砩弦蝰R車晃動,亂了的衣襟,這才對容笙道。
要不是他起疑,險些就被那孩子騙了!他肯定與謝家有關(guān)系!
“公子,追不上了!”容笙有些失望,要是早點發(fā)現(xiàn)興許能追上。
“我們走另一條道,再找個人問問便是?!比萜碓茢Q了擰眉,雖然心中不愉,但因為那微微上揚的嘴角,絲毫看不出來。
馬車又行了一段路,總算看到一個農(nóng)婦,容笙上前問了路,那婦人倒是沒有懷疑,給他指明了路。
近半個時辰,馬車才停在謝楚的院子外。
彼時謝楚還在喂兔子,聽到門外傳來的動靜,她將手里的青草一撒,朝外看去。
“你們有事?”
容祈云聞聲看去,便見到身穿布衣的小姑娘警惕地看著他們,他下意識地放輕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