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宛出場了。
楚善誠在萬眾矚目,屏息以待的氛圍中,緩緩地拉開轎簾。
先是邁出的一只小腳,粉色和黑色交相輝映的繡花鞋慢慢落在地上。
白色中間用淡粉的線細(xì)細(xì)繡過的裙擺飄了出來,如清風(fēng)拂面,蕩漾在各位看客的心里無限徜徉。
董小宛今天特意選了一條白色長裙,凸顯自己的干凈氣質(zhì)。領(lǐng)口是立起來的,更顯的白皙的脖頸兒如天鵝般高雅挺立。
她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肌膚嬌嫩、神態(tài)悠閑、美目流盼、桃腮帶笑、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說不盡的溫柔可人。
仿佛見到她的人都不會說話了一般,屏氣凝神,生怕打擾了這份雅致。
過了好久,才齊齊回過神來,“嗚呼”一聲,感嘆董小宛仙女般的美貌。
真真是艷壓群芳般的絕色。
柳嬤嬤對董小宛的出場喜不自勝,瞧瞧她家姑娘這份遺世獨(dú)立的氣質(zhì),那才是真正的花魁樣子。其他的人,再多的追捧者,也不過是些胭脂俗粉罷了。
當(dāng)然其他嬤嬤們也完全不甘示弱。瞧見自己家姑娘在入場落了下乘,趕緊將自己家姑娘往前擁躉。
一邊簇?fù)碇?,一邊高聲大喊:“都讓讓,都讓讓,讓我們家姑娘來看看今年的花紅榜?!?br/> 沒過一會兒,花紅榜前就已經(jīng)站滿了人。
每年都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那便是等到所有有希望奪花魁的姑娘出場完畢之后,這花紅榜才正式揭開。
講究的是這么一份儀式感。
所以,每家的姑娘差不多都在木牌前站好后,負(fù)責(zé)揭榜的人也會來了。
沒想到的是,今年甚至請到了南京城的縣太爺親自來揭榜,這可真是比中舉還隆重了。
南京城的縣太爺,不過也才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的父親也是一位縣太爺,在福建做官。可謂是家學(xué)淵源,自小便有詩書才氣。
這位縣太爺,年少有為,是大梁建國以來中舉最年輕的書生,不過堪堪二十一歲的年紀(jì)就中了榜眼,年紀(jì)小,起點(diǎn)高,家世清白,深受年輕女子的喜愛。
倒是沒想到,今年竟能請來他為花紅榜揭榜。
在柳嬤嬤看來,這位縣太爺能來肯定不是樂坊司,就是秦楚館花了大價錢請來的。
目的就是為自己家姑娘造勢的,只是不知道哪一位姑娘能入這位才貌雙全的文曲星的眼睛。
出人意料的是,這位縣太爺竟然搖著扇子,徑直往董小宛的方向走去了。
柳嬤嬤都迷惑了,按說董小宛和這位縣太爺也沒有交集,她們教坊司也沒偷偷往縣衙里砸錢,難道是這位年輕公子對自家的姑娘一眼定情了?
董小宛雖說確實(shí)漂亮,但似乎也確實(shí)沒有那么大的魅力吧?
年紀(jì)輕輕的縣太爺在董小宛面前站定。本來在董小宛身后一只沒有出聲的楚善誠默默擠到了董小宛的身前,將兩人隔開。
縣太爺?shù)皖^,一抹輕笑。他長得又白凈,顯得十分儒雅有禮,也沒在乎楚善誠的幼稚舉動,舉起扇子給董小宛微微低頭行了個禮:“在下冒襄,如今是這南京城的父母官,早就聽說董小姐的芳名遠(yuǎn)播。今日有幸得見,實(shí)在是萬分榮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