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空藍的嚇人,云朵軟綿綿的浮在半空,老遠望去如同絲絲縷縷的棉絮。一個巨大的酒葫蘆自云朵穿出,頓時將這些棉絮撞得四分五裂,這酒葫蘆的速度不快,晃晃悠悠十分悠閑。
杜鴉枕著雙手翹著腿,懶洋洋的躺在大葫蘆上,瞇著眼享受著暖陽。而這顆碩大無比的酒葫蘆,正是原先掛在她腰間的物件。
紅袍蛇人捆在一根細繩上,細繩的另一頭鉤在葫蘆中間,就這樣懸掛在半空,隨風(fēng)飄蕩。紅袍蛇人的傷口已被止住,但也不知杜鴉用了什么手法,依然昏迷不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杜鴉這才伸了個懶腰坐起身來,緊身的勁裝更顯出她婀娜的身段。她將額頭的紅發(fā)撥開,手卻多了一塊黑色的晶石。
這塊晶石漆黑如墨,里面真像是灌滿了墨汁,即便是在耀眼的陽光下,似乎也無法穿透晶石寸許。
這黑晶石是從石屋內(nèi)翻找出來的,自從蘇祤帶著黑暗空間和小黑離開后,纏繞在石屋內(nèi)壁的黑色光絲早消失不見。
但蘇祤未留意到的角落,依舊留下一些細微的痕跡,而這塊晶石就是黑色光絲凝固后殘留的產(chǎn)物。身為虛空境的強者,杜鴉的眼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這塊只有指甲大小的黑晶石自然落在她手中。
杜鴉用自己的魔元力測試過,已她元力的精純和恐怖程度,居然沒有在這塊黑晶石上留下痕跡,怎能不讓她吃驚。
難道和我來自一個地方嗎?
杜鴉回憶起傳授她武技的浩然法則,天地萬物皆無,只有一桿紅槍高高豎立,似乎這桿槍可以輕松鑿穿世間萬物。
就是這桿槍暗含無上槍意成就了她的武技,更是讓杜鴉的修為突飛猛進,短短十來年飛躍到了虛空境后期,可惜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她捋起袖子,露出一截潔白如玉的手臂,只見皮膚上刺著一個云紋紋身,這云紋仿佛蘊含靈性。杜鴉輕輕一抖手臂,云紋紋身居然抖動了起來,然后云紋分開,里面露出一行文字。
距離血斗戰(zhàn)爭還剩1年11個月25天8小時42分6秒。
看到不斷縮減的數(shù)字,杜鴉難得露出一副愁容來。那雙狐貍眼故態(tài)復(fù)萌,本來消失不見的媚意流露出幾分來,混合她俊朗英氣的外貌,居然產(chǎn)生了一種奇異魅力。
真是麻煩,又要打打殺殺,如果能像小時候多好,釣釣魚喝喝酒。
游山玩水,吃盡美食,那才是一大快事。
杜鴉揉了揉眉頭,一臉生無可戀。
吱吱吱的聲音傳來,一只白色小獸自她寬大的斗篷里鉆出,這小獸還未熟悉新的環(huán)境,只是伸出半個腦袋,黑色小鼻子聳動,正不停的嗅著周圍的空氣。看其外形,正是科勒用來追蹤蘇祤行蹤的海藍獸。
“醒了,快聞聞,這塊晶石應(yīng)該能告訴我破壞石屋的是誰?!?br/> 杜鴉將黑晶石湊在海藍獸鼻端,它抓住晶石仔細嗅嗅,可隨后又露出一副驚恐的神色,嗖的一下又鉆回斗篷,團成一個毛揉揉的小白球,瑟瑟發(fā)抖。
杜鴉為之氣結(jié),這不是號稱嗅覺第一的魔獸嗎,小模樣倒是挺可愛的,怎么一副中看不中用的樣子。
她不由暗嘆一聲,杜鴉遇到歸行和紅袍蛇人完全是個巧合。
她每逢冬夏兩季都會抽空來這個石屋,打掃一下,順便再住上幾天。自從叔叔失蹤后,這已經(jīng)成為杜鴉的習(xí)慣。
父親日日忙于族中事物,自從杜鴉回絕了同族某一大姓的聯(lián)姻后,對于這個無法無天的三女兒已處于放養(yǎng)模式。
當(dāng)然,她虛空境的實力也是拒絕的資本之一,整個狐族能管束杜鴉的極空宗師只有兩人,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人,哪有心思去管這些家族事宜。
杜鴉沒有束縛,自然海闊天空任鳥飛。
在族里雖然榮華富貴,衣食無憂,但總有一層無形的罩子壓在她身上。
想來想去,哪有和叔叔在一起打獵釣魚有趣。夜晚數(shù)星星,冬日搭建冰屋堆雪人,夏日摘甜瓜解暑。
雖然叔叔在她十二歲那年就失蹤了,但這段童年時光卻是杜鴉最溫暖的記憶?,F(xiàn)在叔叔的石屋被人搞成這樣,一下就觸到了她的逆鱗。
要不是霍青龍有囑托在前,又認出了歸行霧禪寺的打扮。
以她的脾氣,管他哪幫哪派,敢在叔叔石屋附近惹事,先揍一頓出出氣再說。
不行不行,一想這些事就胸悶,先喝兩口緩緩。
杜鴉一甩袖子,一個更小的葫蘆出現(xiàn)在手中,彈開葫蘆塞,頓時酒香四溢,大風(fēng)吹拂間,將這股香氣變得更加濃郁。
杜鴉面露喜色,嘴巴一張,透明的酒液就從小葫蘆里慢慢飛出,被她吸入口中。
她砸吧一下嘴,舌頭舔過細薄嘴唇,大呼一口氣。
接著又從斗篷內(nèi)拎出那只海藍獸,看著海藍獸黑乎乎的小眼睛,不由埋怨道:“真沒用,小心下次拿你當(dāng)下酒菜?!?br/> 說罷也不管白色小獸驚恐的眼神,又將它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