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天不知是惹了什么魔怔,平白無故的腦子里便會涌現(xiàn)出一些記憶來。
便如我吩咐梨響說:“去,給你家郡主沏壺茶來。”腦中不相宜的仿佛看到一個絕代風(fēng)華的女子懶洋洋躺在草地里,嘴里叼著根狗尾巴草,抬手道:“連宋,去,給我沏壺茶來?!蔽译[約覺著自己便是那個女子,卻實實在在無法承認(rèn)。依稀有一種感覺,仿佛很是了解那個女子,她單純活潑,愛恨分明,不象我這般糊里糊涂地過日子。
這般的畫面多了,我便很心有靈犀的曉得那頻頻出現(xiàn)的女子便是長依,那位據(jù)說是我的前世的紅蓮仙子。
我不想承認(rèn)那些往事,不想自己便是長依,長依欠別人的,別人欠長依的,實在是數(shù)不清。我這么一個人最怕麻煩,若是忘卻前塵,我便可裝傻充愣地假裝自己不是長依,不是那個欠連宋頗多的長依。然而往事一幕幕浮現(xiàn),縱是我始終與記憶中的女子有些隔閡,也無法不承認(rèn),我真的是長依。
她如何如何地對桑籍癡情,桑籍又是如何如何的遲鈍。至今我始明白,為何我總是對彼都有著這樣那樣的情懷,他與桑籍,長得實在是如孿生兄弟。
慶幸于自己把彼都推給別人,我與桑籍的情孽,便徹徹底底的結(jié)束了。
心中似有余痛,理智覺著,我放下了,如此便好。
當(dāng)初我不肯接受長依時,視她的故事如一部虐情戲。作為一個旁觀者,也只是為長依惋惜,她為桑籍做了那么多,為什么桑籍就是感受不到呢?實在無法怨恨桑籍,他的心太小,小的只能容得下己之所愛,只能容得下當(dāng)年那個一見鐘情的女子。被那樣的男人愛著,是幸福;愛著那樣的男人,是痛苦。
桑籍的專情與絕情,對長依來說是痛得很,卻是痛過就好了。我甚至還惡作劇般隱隱想著,還是愛上桑籍好,若是不小心愛上連宋,以他那個多情的程度,長依豈非要終日在吃醋中度過。
現(xiàn)今我想起了往事,歷歷幕幕,只得默認(rèn)自己便是長依,十分不待見桑籍,卻也是對桑籍恨不起來。他那樣,又何錯之有呢?長依對連宋又何嘗不是如此。癡情如她,感受不到連宋的癡情;癡情如他,自然也感受不到長依的癡情。
我只能默默地告訴自己,不要再輕易愛上一個人,悲劇,永遠(yuǎn)不要再重演。
連宋對長依的深情,我看得到,卻是不敢接受。他所愛的,是當(dāng)年的紅蓮仙子長依。成玉何德何能,得到他的青睞。
尤其是那日朱槿落寞惆悵的形容更讓我心煩意亂,連宋,為何要那般傷害我所在意的人。
朱槿看起來溫和,我卻是知道他是個驕傲的人。那日那番被連宋折辱,我竟然沒能為他討回公道,實在是愧對他這么些年對我的照拂。
于這一世的我來說,朱瑾,梨響,是我最在乎的人了。
我的確感激連宋出手救我,確實有些不能容忍他的霸道。成玉,骨子里也是個驕傲的人。不愿成為別人的代替物,也不愿成為別人的附屬。
是以,當(dāng)某個清晨連宋再次大搖大擺地出現(xiàn)在十花樓時,我很有自知之明地沒有送客,而是選擇了無視。
連宋在十花樓里晃來晃去,十花樓的上上下下卻對他視若無物。
這算是,替朱瑾報復(f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