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述逛街的新鮮勁兒過去,又琢磨起漢代商鋪,路上走馬觀花,一連轉(zhuǎn)了十余鋪面,見穗兒興高采烈,道:“穗兒這些年很少出門,今日可還盡興?”
????穗兒答道:“公子取笑小婢了,小婢是伺候公子的,可不是出來誑街的,公子這般說話,若讓夫人知道,又得斥責小婢一通。”
????姜述不再言語,閑逛之時卻在注意穗兒神情,見她留意何物,故意停下讓她去買。女孩子喜歡的東西都是小玩意兒,即使如此,不一會穗兒兩只小手也拎滿了物品。
????姜述善解人意,要替穗兒拿些,穗兒執(zhí)意不肯,道:“公子金貴般的人兒,不能親自動手。”
????姜述不愿穗兒如此吃力,回頭見家丁尚未返回,問道:“前方可有歇息之處?”
????穗兒打量一下四周,道:“離咱家糧鋪不遠。”
????姜述方才就對商鋪甚感興趣,聽說前面有自家鋪面,頓時來了精神,兩人順著人流往糧鋪走去。過了一個十字路口,路東有幾顆粗大的檜樹,樹影下露出赤底黑字的“糧”字招牌,招牌旁挑出一面旗子,上寫一個大大的“姜”字,穗兒纖手一指,道:“公子,前面就是咱家糧鋪,小婢去招呼掌柜出來迎接。”
????來到糧鋪近前,只見鋪子前面胡亂扔著不少爛菜雜物,散發(fā)出很大一股怪味,鋪面雖然不小,招牌也甚是奪目,怎奈百姓路過此處,被怪味所阻,皆掩鼻繞道而行,弄得鋪面內(nèi)外門可羅雀。
????穗兒皺眉道:“陽老爺平時精細,如何弄得店前這般污垢?”
????說完,引領(lǐng)姜述繞個小圈邁步進店,伙計上前拱手道:“兩位光臨小店,可要購糧?”
????穗兒剛要說話,姜敘輕拉她一把,拱手道:“在下逛街到了此處,感覺甚是疲勞,因此進來歇腳。”
????糧鋪方才生了是非,掌拒伙計們心情不悅,伙計礙于店規(guī),又見姜述穿著講究,生得俊俏,又有美婢隨同,知是大戶人家子弟,耐著性子,陪笑婉拒道:“平常兩位在此歇息無妨,今日店鋪正好有事,不便容留兩位。”
????姜述剛要詢問緣故,后院轉(zhuǎn)進一位中年男子,此人穿著甚是講究,身材長大,臉色微黑,獅鼻大嘴,正是糧鋪掌柜姜陽。姜陽出身姜家支房,長相雖然粗魯,行事卻很精細,甚得周氏看重。此時外頭陽光強烈,姜陽從室外猛然進來,一時瞧不清店內(nèi)人物,適應(yīng)片刻定睛認出姜述,慌忙上前拱手道:“少主何時來的?快到里面就座。”
????姜陽輩份高,為姜述族叔,古代重禮,姜述雖是嫡系,卻不能失了禮數(shù),拱手道:“見過叔父。”
????姜述乃嫡子嫡孫,雖未接掌家業(yè),卻是族長身份。支房子弟在家族中只是從屬地位,不肖者只比奴仆地位稍高,姜陽雖得周氏重用,卻不敢受姜述之禮,連忙上前止住,忽見姜述身后只有穗兒一人侍候,臉色一變,問穗兒道:“少主身份尊貴,為何無人隨身保護?”
????姜陽待人和氣,穗兒雖是奴婢,卻不拘束,坦然答道:“方才在街上買了不少東西,讓他們回去送了。公子感覺有些疲累,特來店中歇息一會。”
????姜述從未來過糧鋪,伙計們又進不得姜家內(nèi)院,都不識得這位少主。方才那位伙計在旁聽了半晌,才弄明白原來是少主人來了,慌忙上前見禮,道:“小的不識少主,失禮之處,請少主見諒。”
????姜述見伙計表情惶恐,曉得他擔心方才婉拒之事,見此人相貌不似奸詐之人,自不會與他計較,溫言道:“不知者不罪,況且你也盡了禮數(shù),有何失禮之處?”
????姜陽在旁見姜述待人接物,有板有眼,語言有度,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心中暗暗點頭,當下引領(lǐng)主仆兩人走往后院。后院面積甚大,收拾得十分干凈,擺著不少糧車,左右兩個角房是伙計們的住處,中間是偌大的糧倉。糧倉門前左旁有一間靜舍,里面收拾得甚是素雅干凈,是專門接待大客戶的客舍。三人來到靜舍,一位清秀的小廝沏上茶來,姜陽又埋怨穗兒道:“如何讓人走開?近期我家屢逢麻煩,頗不平靜,少主萬一遇到惡人怎生是好?”
????姜述見穗兒發(fā)怵,幫她解脫道:“此事與穗兒無關(guān),皆聽我吩咐而行。眾人提著重物極不方便,何況已是到了糧鋪近旁,又能出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