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錢福安站起身,緩步走到李子丞面前坐下來:“李董,實在抱歉的很,我手里那座年產(chǎn)一百二十萬噸的煤礦是非賣品,李董你可是君子,君子可不能奪人所愛啊?!?br/> 君子,君子就得吃虧,就得任人擺布?
李子丞肚子里腹誹了一句,笑著說道:“好吧,君子不奪人所愛。既然那座年產(chǎn)一百二十萬噸的煤礦是錢董的非賣品,我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應(yīng)收賬款置換那兩座年產(chǎn)八十萬噸的煤礦?!?br/> 錢福安聽后沒有說話,而是伸出雙手開始煮功夫茶。
李子丞見狀笑問:“錢董,莫非那兩座年產(chǎn)八十萬噸的煤礦也是你的非賣品?”
錢福安給李子丞倒了一杯功夫茶:“李董,實不相瞞,國富煤業(yè)集團目前真的是走到了生死邊緣。一個多月來,我想盡各種辦法籌措五千萬的救命錢。
“可人心不古,在我遇到困難的時候,以前的那些好哥們,好朋友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幫我一把。這就是現(xiàn)實。
“李董,你是個明事理的人,昨天我在接到你的電話后立即向我在古州的朋友打聽你。你上任以來連續(xù)打出的組合拳,讓我看到了一點點希望。
“所以,我昨天晚上深思熟慮想了一套抵賬置換的方案,你想不想聽一聽。”
李子丞點了點頭:“說說看。”
錢福安倒也沒有藏著掖著,把自己心里設(shè)想的方案一個字都沒有遺漏,全部講給李子丞聽。
李子丞聽后嘆了一口氣:“錢董,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傻子,如此苛刻的條件你覺得我能答應(yīng)?”
錢福安實話實說:“不能答應(yīng)?!?br/> 李子丞笑問:“既然錢董覺得我不會答應(yīng),你為什么還要設(shè)想出這么一個方案?”
錢福安答道:“因為我已經(jīng)想好了,這是我最后一次機會了。如果我不跟李董你獅子大開口,國富煤業(yè)集團應(yīng)該沒有辦法挺過今年年底。
“真要到了那一步,我會提前做一些準(zhǔn)備。”
李子丞再問:“什么準(zhǔn)備?”
錢福安兩眼凝視著李子丞,絲毫沒有隱瞞:“移民,移民到澳大利亞。到時候,國富煤業(yè)集團欠古州裝備制造集團的六億四千八百萬能不能夠全部收回,那就要看法院最終的裁決了。
“李董,我誠心誠意跟你說這些,就是讓你知道我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賺多少錢是個夠。四個億難道還不夠我花嗎,足夠了?!?br/> 李子丞聞言頓時陷入沉思。錢福安的話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國富煤業(yè)集團目前的處境,李子丞是知道的。錢福安如果真的籌措不到五千萬的救命錢,國富煤業(yè)集團挺不到今年年底也是屬實的。
可錢福安真的舍得拋家舍業(yè)移民到澳大利亞?李子丞在心里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是錢福安的苦肉計,還是錢福安的欲擒故縱,李子丞不是錢福安肚子里的蛔蟲,沒有辦法給出一個準(zhǔn)確的答案。但李子丞清楚的知道,如果錢福安真的舍得拋家舍業(yè)移民到澳大利亞,古州裝備制造集團就完了,他李子丞也完了。
錢福安不愧是生意場上的老手啊,這個心理戰(zhàn)打的是真的漂亮,李子丞不得不服。
怎么辦,選擇退讓,李子丞有些不甘心。強硬到底,萬一最后談崩了怎么辦?
李子丞的情況和錢福安不一樣。古州裝備制造集團是國企,他李子丞只有經(jīng)營權(quán),沒有處置權(quán)。
反觀錢福安呢,國富煤業(yè)集團可是他自己的,他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根本不用看別人的臉色。
假如錢福安真的打算破罐子破摔,那他將來帶走的絕對不會只是四個億。如果錢福安在短時間內(nèi)把自己手里的礦產(chǎn)資源能變賣的變賣,能處理的處理,然后帶著大量的現(xiàn)金跑路,那最后吃虧的就是古州裝備制造集團。
對于這樣嚴(yán)重的后果,李子丞承擔(dān)不起,他也不敢承擔(dān)。
思前想后,李子丞瞬間作出決定。他不能賭,因為他不是賭徒。他必須盡可能的減少古州裝備制造集團的損失來促成這筆交易。
“錢董?!?br/> 李子丞開口道:“我很同情你目前面臨的困境,我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要不這樣吧,你把國富煤業(yè)集團應(yīng)收賬款的賬目給我一份,我得好好琢磨琢磨,然后咱們再坐下來好好談?!?br/> 錢福安心里憋著笑,點了點頭:“沒問題,別說是應(yīng)收賬款,李董若是想查國富煤業(yè)集團的賬,我都不會阻攔。”
李子丞笑道:“查賬就不必了。對了錢董,我這個人做事呢喜歡謀定而后動,在我沒有做出決定之前,恐怕得多叨擾幾日了,還望錢董不要嫌煩?!?br/> 錢福安哈哈一笑:“李董,你這說的是什么話。我方才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你可是我最后的希望,我恨不得把你供起來,好吃好喝招待著,豈敢嫌煩。”
“那就好。”
李子丞站起身:“把應(yīng)收賬款賬目給我吧,我回去好好琢磨琢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