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氣已經(jīng)不再炎熱,霞光照在城頭上,落下一片紅色,衛(wèi)軍的盔甲,城頭的旗幟,都變的紅紅的。
城墻邊上的巡城營內(nèi),已經(jīng)開始早操,成隊的衛(wèi)軍在排著隊跑步,領(lǐng)隊的伙長隊正喊著口號,聲音響徹整個營區(qū)。
伙房里,滋滋啦啦的炒菜聲音不絕于耳,頭裹粗布的大師傅揮舞著鐵鍬,翻著鍋里的濃粥,菜香味兒、粥香跟白色的水汽彌漫在空氣中。
蘇云站在校場一角,正帶著小泥巴幾個小子練武,呼喝之聲不絕。
營門口,郭大山打了一個大哈欠,攔著想要進營的湯縣令:
“大人,現(xiàn)在正是練兵的時候,我家都尉吩咐了,任何人不能進去,您別讓我為難啊。”
湯縣令臉色很差,氣哼哼的:
“蘇路呢,讓他出來見我,他屠殺我治下的村民,有膽子殺,怎么沒膽子來見我?!?br/> 郭大山又打了一個哈欠:
“這事兒啊,我就能回答您。大人,北陽境內(nèi),土匪不絕,就是因為這些人正面是人,轉(zhuǎn)身就是匪,所以才被我們衛(wèi)軍給殺了,省的他們再禍害人?!?br/> “誰能證明他們是匪?好好的人就被你們衛(wèi)軍給殺了,誰能證明他們是匪?”
湯縣令被氣壞了。
剛剛換防從城墻上下來的蘇平也是打著哈欠,把湯縣令扒拉開,指揮著自己的兵進營,聲音很不耐煩:
“我二哥敬你是縣令,不跟你計較,你別蹬鼻子上臉。
那些人是不是土匪,你湯縣令心里明鏡一樣,不就是想要我們衛(wèi)軍撥出些糧食,我跟你說,再敢這樣,信不信我叫人把你打出去。”
湯縣令白臉漲紅,明顯被氣住了,手指頭指著蘇平,說不出話來。
蘇平扒拉開湯縣令的手,大搖大擺的進了營房:
“要不是我們,你孫子早被土匪給殺了,還敢在這兒鬧騰,狼心狗肺的東西?!?br/> 湯縣令氣的坐地上了,好半天沒起來,這孫子,太氣人了。
何午的調(diào)笑聲音在后面響起:
“我說湯大人啊,這大清早的,您怎么就到巡城營門口來坐著了,是不是跟蘇都尉鬧矛盾了,用不用我給說和說和!”
湯縣令瞪了何午一眼,這個死太監(jiān)也是幫兇。
蘇路敢公然屠殺土匪寨里的百姓,就是有這家伙撐腰,在公主面前吹風(fēng),這才讓公主相信他們殺的不是百姓,而是土匪。
后面跟著的參軍李麟也帶著笑說了:
“湯大人,我認(rèn)為您這次是真誤會了,蘇都尉的法子是很好的,所有土匪寨子的土匪全部誅殺,不說別的,北陽境內(nèi)的運糧道現(xiàn)在是完全暢通了,再沒有運糧道被土匪切斷的事兒發(fā)生?!?br/> 湯縣令嘆了口氣:“我何嘗不知道呢,但是門下村青壯全部被殺,老少爺們?nèi)颊业娇h衙了,我還能怎么辦,只能來找衛(wèi)軍要說法?!?br/> 李麟把手里的軍務(wù)冊子向湯縣令展示了一下,勸解著說了:
“這是節(jié)度府簽發(fā)的嘉獎軍令,蘇路剿匪有功,打通北陽境內(nèi)糧道,節(jié)度府特給與嘉獎?!?br/> 湯縣令不依了:“節(jié)度府這不是瞎胡鬧嗎?嘉獎蘇路,那讓我們怎么辦,怎么給父老交代?”
李麟跟著何午向軍營內(nèi)走,聞聽湯縣令的責(zé)問,李麟回過頭,語氣鄭重。
“湯大人,你可想明白了,現(xiàn)在只是蘇都尉殺幾十個村民,他日若是這些村民全成了土匪,臨敵之際暴動,讓圖勒人破城,你湯縣令就算能逃了命去,你能活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