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當沉重的鐵門緩緩開啟時,里面頓有一股強烈的寒意迎面撲來,還夾雜著一股腐肉的腥臭味。
這是一個太平間!
里面擺放著好多透明的冷凍柜,從上到下一共五層,每一層都放著一個用白布包裹著的尸體。
我想不到薛寶欣真的把我和小凡送火葬場來了,并且推進了這個停滿尸體的太平間里。這里溫度很低,我一身薄薄的長裙完全擋不住這寒意。
而小凡更可憐,他剛才要睡覺了,我就只給他穿了個尿不濕。于是我也顧不得出丑了,撩起裙擺卷成了兩層兜住了他,他還睡著,什么都不知道。
“薛夫人,你真的要把我們關在這里?”
我回頭看著滿臉陰霾的薛寶欣,實在無法想象她怎么如此變態(tài),居然把火葬場的人都買通了。
她陰陰一笑,“把你藏在這里,任他秦漠飛再聰明也想象不到。沈歡顏,別怪我沒提醒你,千萬不要逃,否則我不怕就地把你們母子解決了。既然秦家的人對不起我,也怨不得我心狠手辣了?!?br/> “殺我?”
我忽然有些不懂這老太婆了,她把我們藏在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呢?想用我們從秦漠飛手里換取什么東西嗎?可她就沒想過以秦漠飛的個性,就算她拿到了想要的東西也不一定保得住吧?
或者,她如此肆無忌憚是因為手里還有更多的要挾他的籌碼?這個薛寶欣到底是什么背景,居然連槍支都有呢?
我斜睨了眼她,冷冷道,“薛夫人,你就算要拿我們威脅他,也起碼弄兩件衣服給我們御寒吧?我們倆如果凍死了,你不是雞飛蛋打嗎?”
“哼,你以為我怕你死?我告訴你,秦家不知道多少人在等著你們死呢,他們沒有誰會喜歡你們?!?br/> “你什么意思?”
我愣住了,秦家的其他人有這么無情無義?不會真是怕小凡繼承了秦家的產(chǎn)業(yè)吧?可秦老爺子在生日宴上說得很清楚,能者居上,那他們害怕什么?
“意思就是,你別以為可以母憑子貴嫁入秦家,那是癡人做夢!你以為人人都怕秦漠飛?笑話,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暗中看熱鬧盼著他早點死呢?!?br/> 所以,秦老爺子壽辰上那些人的唯唯諾諾都是假象?他們希望秦漠飛死掉就能瓜分家財了?
我從秦語的只言片語中知道,秦家的財政大權一直在秦漠飛手里,而他沒有用秦家其他的人來公司擔任要職,就是怕那些人胡亂揮霍家業(yè)。這無疑惹得很多人不滿,可他們就沒想過若沒有秦漠飛,他們又哪來的吃喝玩樂?
不,薛寶欣在蠱惑我,她的話怎么能信呢?
我冷呲了聲,“薛夫人,你有什么企圖我不想知道,但你能看在小凡還這么小的份上換個地方嗎?你也知道秦老爺子非常喜歡這孩子,如果他出了意外,你非但什么都拿不到,恐怕還要賠上整個薛家!”
“賤貨,這他媽還不都是因為你,沒有你就什么事都沒有!”
薛寶欣說著舉起手氣對準了我的太陽穴,嚇得我心頭咯噔一下。我怕她來真的,因為她連秦漠飛都敢下手。
我沒敢動了,瞥了眼門外,保鏢站得很遠,像是在站崗放哨。
這個地方靠海,我要逃出去的話似乎不太可能,但如果逃不出去的話恐怕得凍死在這里。太平間的氣溫很低,即使我能扛一會,小凡也未必撐得住。
怎么辦?
“怕了?賤貨,你怕了嗎?”
薛寶欣看我不敢動了,特狂妄地咆哮道,還用手死死拽著我的頭發(fā)往門上撞。她動手比一個男人還狠毒,恨不能就這樣把我給弄死了。
我被她拽得踉踉蹌蹌差點栽倒,靠著墻才發(fā)現(xiàn)她持槍的手就下意識地放在了我腹下。我血氣一上涌,趁她不備一把奪過了槍,我力氣也不小,狠狠一腳把她踹地上去了。
她懵了,隨即飛快地爬起來要喊外面的保鏢,而我先她一步用槍抵住了她的腦袋,“老實點,我若不小心擦槍走火了可算是正當防衛(wèi)?!?br/> 我其實不會用槍,但氣勢要做足,一手抱著小凡,一手抵著她,讓她帶我出去。外面的保鏢聽到動靜沖了進來,看到這一幕也愣住了。
我陰森森挑了挑眉,“把我?guī)С鋈?,否則我死她肯定先死!”
保鏢寒著臉瞥了眼薛寶欣,乖乖地在前面帶路。我這才看清楚這地方的格局,太平間外就是偌大的火葬場,再之外就是浩瀚的海平面。
一股股濃煙順著高高的煙囪冒出來后被海風吹散,化為一縷縷絲線般的黑煙鉆入海面,瞧著很詭異。
而更詭異的是,我在火葬場外面看到了陳魁,他身邊依偎著妖艷百態(tài)的曼麗,兩人正在有說有笑。看到我出來時,他們一個個都給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