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照著約定,石磐親自到細竹院找到換了裝的徐云客,領(lǐng)著他出了國公府后門。
知道這位姑姑乃是宮中五品尚儀,徐云客頗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
他從心里地認為,皇家有八成概率,會為了陽瓜州的穩(wěn)定局面,直接把他滅了口扔到亂葬崗了事。
不過,石磐卻懶得同他嘰歪,出了后門上了馬車,一路直奔桓王府后門,馬車趕進去,人才從車廂里出來。
紅袖早就等在那里,溫文爾雅地嫣然笑著,先給微飏遙行了禮,再給石磐恭敬問了好,然后親切告知:“梁先生今天起得早,已經(jīng)吃茶等著了?!?br/>
石磐隨意地點點頭,指指紅袖:“徐監(jiān)生跟著她去吧?!贝蚵曊泻?,自己轉(zhuǎn)身走了。
見到臉上沒有刀疤的梁擎,徐云客恍然大悟,頓時激動起來:“梁先生?這么說,此處竟是桓王府?”
再一冷靜,忽然從臉到背,一路冷汗都冒了出來:“三小娘子說我仇人的仇人,難道是桓王殿下?三皇子跟桓王能有什么仇?難道當(dāng)年先太子的案子,是三皇子的手段不成???”
梁擎剛?cè)肟诘囊槐枰徊涣羯駟苓M了氣管!
驚天動地咳嗽了半刻鐘,才停了下來,滿面紅漲,又氣又笑:“她說的那個人是我!桓王乃是我的東主,而已!”
徐云客這才擦了汗,老老實實地跪坐好了,等著接受梁擎的詳細盤查。
“徐監(jiān)生怎么看和國公府?府中眾人,可有能托付大事的?”梁擎悠悠開口。
徐云客放心下來。
這位梁先生是個規(guī)矩人,行事都按正常程序,這就讓人感覺安全了不少。
“國公府看似庸常,卻藏龍伏虎。尤其是三小娘子,八歲便有如海心計,實乃天降神童?!毙煸瓶驼伊藗€最不得罪人的角度。
梁擎看著他的目光有些晦暗:“徐監(jiān)生覺得,若是三小娘子將來入宮,可好?”
我的……頓巴神!
徐云客覺得自己沒有吃早飯是犯了大錯了。
他快要暈過去了。
但是!
不能倒,要堅強!你還要替全寨報屠滅之仇!
徐云客努力坐直了身體,深吸一口氣:“那就要看龍椅上坐的是什么人了?!?br/>
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梁擎勉強點了點頭,起身:“殿下已經(jīng)散朝回來了。跟我來吧?!?br/>
所以,今天要見的第二個人,是桓王殿下!
徐云客只覺得頭皮發(fā)麻,手腳發(fā)木。
然而,并不是。
桓王只簡單問了問他的身份來歷,便問紅袖:“馬車好了?”
示意徐云客跟著他一起走。
梁擎卻并不跟著。
徐云客表示自己從頭到腳都是懵的。
馬車搖搖晃晃去了平康坊,公主府。
對,這是班信的住址。
“公主府……公主不是……”徐云客很有些接受無能。
大秦唯一的公主年少故去。倒是長公主還健旺得很。難不成這是長公主的宅子?
“知道班駙馬么?”桓王淡淡地問。
徐云客小心回答:“聽說過。很——厲害的一個人?!?br/>
“今天朝上賜了巽侯、封了察相,專管天下案。”桓王終于給了他一個正眼,耐心地教他,“今天只是見見,不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