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無神的眼中依舊殘留著幸存后的瘋狂,因為貪念,欲念,他終于賠上了自己的性命,可是在他生命最后一刻,心中所想?yún)s不是這樣的,他不明自己什么地方漏出了破綻,卻忘記了舉頭三尺有神明的粗淺道理。
張一仙本想放他一馬,那知這人初了心狠手辣之外,毅力也絕非常人可比,如果不除,必留后患。
從他裝瘋賣傻開始,張一仙懶得理會,就看他幾時會來自己身前認(rèn)錯,而且他身上的罪孽也沒有其余幾人那般深重,如果能夠幡然醒悟,活命的機(jī)會也是有的。
張一仙臨出門的時候,腳步還頓了一下,他以為自己留足了時間,整整一夜,小四都在裝瘋賣傻,他的演技也的確了得,為了活命,再大的痛苦呢能忍下。
能在這種折磨之中忍耐一夜,如果放任其存活在世上,絕對是一大錯誤。
所以,臨走之時,張一仙留下了手中的長劍。
官道上依舊是泥濘的路,年邁的毛驢休息了兩天所以氣力很足,步伐邁得很穩(wěn),車架行走得很慢。
道路兩旁的樹葉上還有一些未落的水珠掛著,樹根周邊偶爾能看見一些腳印,卻不是那么清晰了,道路低洼的地方原本生長的一片野菜全都被翻根挖走了。
“大哥哥,這就是人間嗎?戰(zhàn)爭,饑餓,血腥,屠戮,貧窮……”
“不,充滿愛與和平才是人間?!睆堃幌纱丝毯鼙梢曌约骸_@樣的的話從未自己嘴里說出來,別扭極了。
帝月的眼神看向道路兩旁,她能看見許多隱藏在大地之下的事情,仿佛那是她與生俱來的能力。
走了很久,毛驢也感覺到累了,哀嚎這難聽的叫聲在抗議。
官道漸漸延伸至有房屋的地方,只是張一仙不知道這里是何處,因為他沒有如果武夷山,更別提古代的某個小鎮(zhèn)了。
官道路沿偶爾能看見一些已經(jīng)廢棄的泥土胚房,上面的茅草都腐爛完了。
偶爾有活物路過也只是一些驚慌的田老鼠,扁小的頭顱甚至盯著張一仙這里,生怕他回突然驚起上前將它捉了美餐一頓。
“下來走一段吧,這里的風(fēng)景還不錯?!?br/> “好。”
張一仙伸手扶著帝月下來,老驢拉著空車終于不再哀嚎,而是穩(wěn)定的邁著步子向前。
這里的路是用圓滑的鵝卵石鋪成的,從前這里似乎人丁很旺,不然僅僅依靠幾戶人家是修不成這樣的路面的。
下車細(xì)細(xì)一看,四周的風(fēng)景的確不錯,下雨之后,綠葉顯得更加翠嫩,也更有生命力。
雖然樹林很多,卻很少能聽見里面的鳥叫之聲,就算是有,也絕對死翱翔在高空的。
道路兩旁的土地很平整,只是里面沒有種上作物,被野草之內(nèi)占滿了。
“前面應(yīng)該有一個村子。到時候就可以問問路了。”剛走了不久,張一仙便看見地上有一挑盛滿了水的木桶,似乎剛丟下不久,而且道路上有一些動物的糞便,看著很新鮮。
越往前走,張一仙便覺得有地方不對,這里的空氣中太安靜了,而且里面夾雜著一股微弱的血腥味。
“??!”
兩人又順著道路往前走了半里路左右,帝月忽然發(fā)出一聲驚叫。
就在兩人前方不遠(yuǎn)的一棵樹旁,一具無頭尸體被隨意丟棄在此。
看樣子是一個中年男子,死亡的時間應(yīng)該不長,而且身上穿的衣服是粗麻的,已經(jīng)變得破爛不堪,他冰冷的腳上只穿了半只鞋,腳底還有淤泥。
張一仙不忍讓帝月看到這一幕,將身后的車架牽來,讓她進(jìn)了車架之中,并且在外面施了一個隔絕的法術(shù)。
越往前走,他看到的場面更加觸目驚心,到處是尸體,除了老人,婦女的,尸身完好之外,其余的尸體都是無頭之身。
張一仙大致看了一下,被砍去頭顱的都是男性,無論是老人還是小孩,無一幸免。
他心中明白,這一定是路過的兵士,為了多領(lǐng)取一些賞錢,才做出了屠村這樣傷天害理的行為。
他心中憋著一口氣,怎么也發(fā)泄不出來,特別是看見眼前這些冰冷的尸體,在這一刻,他覺得這個世道是冷冰冰的,和他眼前的這些尸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