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芷筠的一句話,便如同在平靜的湖中投入了一塊巨石一般,激起了巨大的水花。
哭泣中的朱夫人頓時便止住了哭聲,紅著眼睛看著陸芷筠。
“怎么可能……”朱員外也失聲說道,“這……”他心底忽然之間又升起了幾分希冀,若是真的如陸芷筠所言,這白布所覆蓋的尸體并非是他的女兒呢?
相比較于其他人的驚詫,裴重錦倒是相當?shù)逆?zhèn)定,他只是稍稍的動了些許的眉頭。
原本這種案子不需要他插手,只不過他是才進入郡守府衙的時候看到了被幾名衙役簇擁著的陸芷筠,他便多嘴問了一句。
這丫頭倒是一個喜歡惹禍的,之前書畫案還沒完結,如今又遇到了人命官司。
“說說你的理由?!迸嶂劐\雙手緩緩的抱胸,隨后說道。
“我昨日與朱姑娘相遇的時候,朱姑娘妝容精致,服飾華貴,可見是出身于富貴人家。朱姑娘是愛美之人,所以昨日我遇到她的時候,她的手指上是染了丹蔻的。我還特地看了看,畢竟我也是姑娘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朱姑娘手指上的丹蔻染的甚好,我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印象深刻。而這露在外面的手指卻是沒有任何染過丹蔻的跡象,朱姑娘的丹蔻是才染好了的,沒那么快脫落,即便是脫落了,也不會一點痕跡都沒有。”陸芷筠說道。
朱員外和朱夫人已經(jīng)完全怔住了。
他與這郡守平素關系很好,女兒昨天就丟了,他為了不讓女兒的名聲受損,只能暗中托著郡守陳大人派人幫忙找。
這尸體自斷崖下尋回之后便直接拉到了這里,并沒送到朱府去。
朱員外和朱夫人來認了尸首,朱夫人就哭暈過去兩回。這尸體被尋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渾身都是刀傷,身上固然不談,就連臉都被劃的血肉模糊,再加上人是從斷崖上跌下來的,臉上的眼珠都跌的掉落出來,甚是恐怖,朱夫人只看了一眼就嚇暈過去一次,就算是膽子大點的男子看了也不免膽寒。
“朱員外,朱夫人?!迸嶂劐\開口道,“本官冒昧,想揭開白布讓這位陸姑娘看上兩眼。不知道可否應允?!?br/> “自是可以!”朱員外這才回過神來,他趕緊拱手朝裴重錦行禮,隨后說道。“有勞大人和陸姑娘了?!?br/> 陸芷筠……
她就知道遇到裴重錦準沒好事!
得了朱員外的應允,裴重錦揭開了白布,只看了一眼,就連他都有點微微的側目。
朱員外趕緊捂住了自己夫人的眼睛,怕她再受刺激。
陸芷筠走過去看了一眼,忽然之間腸胃便有點不舒服了。
她很想吐怎么辦……這臉……完全看不了啊。
也不怪就連朱姑娘的親爹娘都將人給認錯了,這臉上的肉都剝落了不少,哪里還看得出原本的樣貌出來……
陸芷筠強忍著,仔細的看了看那張真正叫血肉模糊的臉,又將尸首的手仔細的看了一遍。
隨后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她十分肯定的對朱員外說道,“員外,夫人,這肯定不是朱姑娘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