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大口地喘息著,忍不住彎下腰將手按在了膝蓋上。
不遠處,被我用背摔技巧倒插在地上的狼人掙扎著再度爬了起來。
這樣的光景在方才的幾輪攻防中不停地上演,無論我怎么將她摔打在地,拳擊她的面門,亦或是用纏抱讓她的關節(jié)脫臼,她總能依靠強勁的自我愈合能力在數(shù)秒鐘內(nèi)完全恢復。
獸窮則嚙,即便想在占得一招便宜的時候乘勝追擊,也只會讓被傷痛激怒的她發(fā)起更加瘋狂的反擊。
而相對應的我這邊,沒有武器和防具去應對她的獠牙和利爪,卻只能選擇自殺一般的肉搏。不管我多少次依靠戰(zhàn)斗技巧避開直奔要害的攻擊,也免不了身上留下咬痕和抓傷。
就算留下的都不是致命傷也改變不了血液在流失的事實,和這個體力近乎無限的怪物的數(shù)次角力也大大消耗掉了我的體力。
頭已經(jīng)開始變得暈乎乎的了,眼皮也變得沉重起來。
雖然傷勢算不上嚴重,但很明顯這樣消耗下去的話,出現(xiàn)破綻被對方伺機咬斷喉嚨也只是時間問題。
狼人在精靈的生物教材中的危險度是代表“危險”的橙色,一個不上不下的等級。但那種分級,并非是單純地以力量區(qū)分,而是將對應生物在面對精靈時的態(tài)度和行為模式考慮進去,對整個群體進行評級。狼人的本質(zhì)依然是人類,正常的情況下,大多數(shù)人類并不會無端地去攻擊精靈。
但如果是以“狼人對這邊抱有敵意”為前提就不同了,狼人在變身后體能將獲得巨大的提升,是非常棘手的對手,更不用說是圓月之夜,處于巔峰狀態(tài)的狼人了。
“安潔莉卡……”我努力地聚焦目光,讓視野中狼人的身影保持清晰。
離開了居住了幾十年的村莊,來到這個沒有人認識的國家,卻又和每個人保持著距離的半精靈……
大抵是是希望在這里找到解決詛咒的方法吧。
一瞬的大意,我被狼人撲倒壓在身下,所幸我及時伸手,牢牢抓住了她的長嘴,讓她沒能咬下來。
然而長在她前肢上如同刀尖一般的爪子還是刺進了胸前的皮膚,皮肉和血管被撕裂的痛楚牽扯著神經(jīng)。
這便是你一直想避免的事情么?
所以才在那一天寫下那種話吧。
既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是狼人,也不想因此傷害到別人,哪怕自己一直受到傷害,也依然拒絕了別人伸出的援手。
她所背負的并不比我輕松,而我卻把她當做一個不愿去理解他人的怪人。
我死死握緊狼人的上下顎,不給她掙脫的機會,同時猛踢她的腹部。狼人吃痛卸去了一點力量,我趁機把從身上揪下來,就這么抓著她起身,竭盡全力里把她甩了出去,狼人的身體在地上翻滾了幾圈,馬上就調(diào)整好平衡重又站起。
不懂得理解別人的是我啊。
在戰(zhàn)場上落敗,在精靈的國度中成為俘虜,舍棄了戰(zhàn)士的尊嚴,為了整個部族的安全忍辱負重,被這里這幫戴著有色眼鏡的長耳朵當成異類,每天都過著麻煩不斷的生活……
然而,我又何嘗不是只一味地希望她們能理解我們獸人,卻未曾想過主動去理解她們中的任何人呢?
甚至是對希冀兩族和解的羅蘭也是一樣,看似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但實際上我所考慮的,只有自己部族的安全而已。
真是活該啊……
媽的,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多愁善感了。
在這種時候,我居然對著自己苦笑起來。
果然是因為要死了,腦子也變得不正常起來了。
這一次,狼人開始保持著一段距離繞著我走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