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剛亮。
汽修廠里,廠長辦公室大門敞開。
“老胡、老黃,你們說這事怎么辦?現(xiàn)在車間垮塌的事情,上面都知道了。今天組織部、分管工業(yè)的副市長那幾個領(lǐng)導(dǎo),挨個批評了我一頓!”辦公室內(nèi),廠長蔣文吹胡子瞪眼,腆著大肚皮在辦公司焦躁的來回走動。
在他對面,辦公室主任胡新明、車間主任黃公猛,兩個人站著如同鵪鶉,一動不動。
特別是黃公猛,面如死灰。
畢竟工廠車間垮塌,他是第一責(zé)任人。
而且最倒霉的事,他因為昨天齊羽的事情,草草將牌局收掉后,擔(dān)心受怕的一晚上沒睡好覺。
結(jié)果凌晨的時候剛迷糊過去,被垮塌的車間墻壁埋在了鐵皮屋下。
還是幾個工人將他從水泥石塊里扒拉出來。
……
平時胡新民也是個橫行霸道的人物。
但這會兒,在大發(fā)雷霆的廠長面前,他不敢說什么,甚至有點想笑。
反正最倒霉的是黃公猛。
不過一想到今天有人跟他說的事,他不得不咳嗽一聲。
“廠長,現(xiàn)在最好的補(bǔ)救方法,我覺得是馬上將垮塌的車間重修好,越快越好。”胡新民不咸不淡的提醒了句。
“是要重修?!笔Y文點了點頭,但旋即臉上浮現(xiàn)躊躇之色:“只是我們現(xiàn)在廠子經(jīng)濟(jì)困難……重修的話,要不少錢啊?!?br/>
他這話說出來,黃公猛跟胡新民對望一眼,眼神里滿是腹誹。
這個蔣文,一談到錢就縮卵。
平時買車、換空調(diào)、裝修廠長辦公司就有錢,一到重修車間就沒錢了。
而且汽修廠車間垮塌,也不能完全怪外人。
年前的時候,廠里的工人就反應(yīng)垮塌的那一堵墻有松動的跡象。
黃公猛也在廠長面前提了一嘴,可蔣文就是沒撥一分錢維修。
胡新民眼睛一轉(zhuǎn),知道機(jī)會來了。
“廠長,其實我認(rèn)識一個施工隊。讓他們來重修廠房的話,應(yīng)該能便宜一些……”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
“蔣廠長!”
齊羽聲音洪亮,大大咧咧的走進(jìn)來。
胡新民循聲望去,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齊羽那張熱情洋溢的臉。
齊羽一進(jìn)來,手中的一包精品黃鶴樓挨個發(fā)了過來。
胡主任哼了聲,沒接齊羽手上的煙。
蔣廠長推開齊羽的煙,眼神里滿是嫌棄。
“你怎么進(jìn)來了?給我出去!”
本來廠房坍塌,他心情就很差,結(jié)果看到這半年前就被他辭退的老油子居然進(jìn)來了。
他心情就更差了。
面對廠長的呵斥,齊羽不以為然。
他找了個舒服的椅子,大刺刺的坐了下去。
看到齊羽這滾刀肉的樣子,蔣文臉色黑得跟炭一樣。
“齊羽,你干嘛來了?廠長的話都不聽了是吧?趕緊走!”
黃公猛有點緊張,他摸不透齊羽的來意,一邊呵斥齊羽一邊向齊羽使眼色,壓低了聲音:“不是給你車了嗎?你怎么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