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大雪紛飛,在徽縣前往濟寧的管道之上,一隊車馬正在礪風前行。
這是一個商隊,商隊之中為首者是一個騎著劣馬的老人,在寒風之中老人的耳朵已經被凍紫,如果沒什么意外,這次行程之后這兩只耳朵多半要爛掉。
可是此時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一行人馬若是不走,只怕都要凍死在這大雪之中,于是只能自言自語道:“好好的年景,怎么就突然出現了這么一個鬼天氣,真是見鬼了!”
老人身邊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因為年輕火氣盛,此時除了用熱氣哈一哈手之外,倒也沒有被凍壞。
只是哈手之余,年輕人還不時將目光飄向身后一座車架之中。
見老頭凍的已經耳朵發(fā)紫,年輕人突然開口道:“老叔,你要是實在凍得慌,不如就去車里暖和暖和唄?!?br/> 老人同樣回頭看了一眼車架,然后用衣領將耳朵裹住,悶聲道:“那可是貴人的東西,咱們行商有行商的規(guī)矩,貴人的東西不能動?!?br/> “嗤~!貴人?”
年輕人不屑一笑。
“十五六歲的貴人,我還是頭一次見?!?br/> “所以你一輩子也當不了掌柜,貴人是啥?你以為只有那些官宦才是貴人?”
“難道不是?”
“是個屁!”因為衣領擋住了耳朵,老頭也沒那么冷了,于是也來了精神,冷冷一哼道:“什么是貴?貴就是金子!那貴人自然就是有金子的人了!這都不懂,還行個屁商。”
“人家這位貴人出手就是十兩黃金,你說不是貴人那是什么?!”
老人的話令人警憒覺聾,不僅僅震驚到了年輕人,更是讓一邊幾個趕馬車的中年漢子也是大為驚訝,好半響竟無人做出回應。
大雪變得更大,還是年輕人腦子活躍,當大家都快要淡忘剛剛那番話的時候,年輕人一拍馬屁股來到老人一邊,開口道:“老叔,聽了你的話我悟出了一個道理,照你這么說,正所謂有奶便是娘!是不是這么個道理?”
老人用輕蔑的斜眼撇了一眼年輕人,鎮(zhèn)定開口:“瓜皮!”
“年紀輕輕的,瞎說什么大實話!”
至此,年輕人徹底敗退。
同時也終于明白了為什么人家是老板,他卻是一個打工人。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人家能把黑的說成白的,能把不要臉說的義正言辭。
商隊還在繼續(xù),雖然眼前大雪已經把道路掩埋,可是作為常年在這一條道上行走的商販,別說是人,便是商隊之中的那些馬兒也都知道這條路上哪里好走哪里難走,一時間竟然沒有一點顛簸的感覺。
終于,時間來到了傍晚,商隊無休的趕路也終于等到了一絲曙光,在官道前方,一家敗落的道觀出現在眼前,頓時讓一行人精神一振。
“都利索些,這道觀年久無人,咱們過去還要收拾一下,免得被大雪壓塌?!?br/> 前方老人更是大聲喊了起來,頓時讓一行人走的更快,不過五六分鐘,便直接來到了道觀前方。
商隊其他人不約而同開始搬卸貨物,準備搬入道觀,老人則來到了馬車前對著車架輕輕的敲了敲。
“優(yōu)公子,夜要來了,此地正好有座破舊的道觀,優(yōu)公子不妨下車烤烤火,順便吃著東西?”
“也好?!?br/> 車架之中走出一人,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身著錦衣,整個人身上都有一種貴氣。
在老頭的招待下,那位優(yōu)公子不疾不徐與老人一同朝著道觀里邊而去。
只是兩人剛剛到達道觀大殿,卻發(fā)現里邊竟然還有不認識的人在,頓時愣了一下。
眼前這人也是一個年輕人,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穿著到是普通,但是懷中抱著一只活靈活現的兔子石像卻在這種大雪呼嘯的山野之地分外瘆人。
說實話,李長歲也很懵。
他今天才來這個世界,而穿越之地便是這座道觀。
本來按照他的想法帶著兔子和紅衣雖然不能再這個世界招搖過市,可是至少不會因為趕路這種事形成困擾。
可結局就是兔子稀里糊涂被他抱著一穿越而來就石化了,紅衣也在玉珠中沒有信息,加上中午天降大雪,他這個到如今還沒有踏足練氣的菜雞修行者便只能被困在了這座道觀之中,可是在這種環(huán)境下,竟然還有商隊能夠逆風而來,這是有多大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