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太正常!
從首座禪室退出來,李玄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師祖本塵依舊是那副干癟悲苦的表情,但他能夠感覺到隱隱有種波動在他體內(nèi)醞釀。
一座周期性噴發(fā)的火山,應(yīng)該是內(nèi)外皆有征兆;可是本塵師祖的外表卻越發(fā)枯槁,這讓李玄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有種本塵師祖一旦噴發(fā),恐怕就會消耗殆盡的感覺!
唉,可惜自己還有五十多天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恐怕不能很快回應(yīng)師祖的期待;不過只要他有機會重新降臨,足夠強大后必定會為師父圓剛實現(xiàn)愿望。
佛降這件事李玄已經(jīng)向師祖本塵稟報了,不過他自然沒有完全說實話,而是自己編造了一個故事。
就在駙馬都尉凌軒試圖派遣黃家四兇侮辱他時,他一直隨身攜帶可能和自己身世有關(guān)的一面小玉佛突然綻放了光芒,下一刻他就變成了護法金剛,擁有了比現(xiàn)在強大數(shù)倍的力量。
因為突然得到了難以想象的力量,他有些控制不住,最終將整個地牢都?xì)У袅恕?br/>
李玄自己覺得這個理由破綻很多,只是他身為本塵的嫡傳徒孫,關(guān)系特別密切,所以不擔(dān)心本塵不會接受。
但事實上首座大師完全相信,就好像龍心寺神山祖師,不就是在地下偶遇佛門金身,夢中灌頂?shù)萌空娼?jīng),修行之后一年一境界,三年入宗師。
圓剛深信李玄佛緣深厚,乃是佛門靈童降世,為的就是拯救般若堂一脈道統(tǒng)。
絕望麻木了十年的本塵更是相信李玄為羅漢轉(zhuǎn)生,身上出現(xiàn)些神跡也是理所當(dāng)然。
對于李玄的做法,本塵雖然沒有開口言明,心中卻很是贊許。
大家都是和尚,都是修佛的人,只要還未成佛就必須面對人間的種種礙難;如果是個普通弟子,自然念經(jīng)打坐、專心致志的學(xué)佛就是;但如果成為一堂首座,一脈傳人,必須機變果斷,能夠權(quán)衡局勢。
為何禪宗最重根器?
身為佛門弟子,自然不可能叫來弟子傳授他,如何通過權(quán)謀計算來廣大教派、鎮(zhèn)壓勢力。
即使偷偷教出這么一個弟子,這廝肯定也會黑化,說不定就是借用佛祖名義的野心家。
只有根器高妙之輩,堅守本心卻不迂腐,出淤泥而不染、能夠為佛門、能夠為教眾做出最明智的選擇。
李玄今天的表現(xiàn)很讓本塵滿意,不卑不亢,無聲無息給敵人一記狠的,偏偏還讓對方說不出口來!
不過徒孫做的好,自己這個當(dāng)師祖的自然也不能偷懶。
就在李玄離開一盞茶后,身材矮壯的香積廚執(zhí)事空望走進了禪房,五體投地跪拜祖師。
“圓眀欲滅我般若苗裔,我不能忍?!北緣m一揮手,雄渾圓融的氣勁將空望扶起來,直接開口道。
“不能忍!斷我宗門傳承,尤甚殺我父母!”平時嬉笑怒罵的空望此時嚴(yán)肅深沉,開口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若是師祖許可,便是涇陽公主那老虔婆也一并打殺了。”
若是平時一直與空望同住的香積廚頭陀們聽到這句話,肯定會挖挖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
十年來空望一直都是個懈怠和尚,最近幾年也很是巴結(jié)奉承圓眀次座周圍的執(zhí)事,怎么可能會說出這等無法無天的話!
“那只是一個貪小利而忘大義、心胸狹窄、自私糊涂的女流之輩罷了;留著她也好給那位圣上添堵,這次我要真正的讓他們心痛!”本塵搖搖頭道:“雙馬巷里藏污納垢,大多是涇陽公主府和圓眀他們的產(chǎn)業(yè),你且去那里破壞一番?!?br/>
“師祖放心,我一定會將那里燒成一片灰燼,絕對不會留下任何口舌之爭?!笨胀谅暤?,他早就有了殺身成仁的覺悟。
“我們般若嫡系本就人少,怎么能放你送命?你只需要呵佛罵祖,裝一回忤逆徒孫去那里買醉,然后我自會出手徹底毀掉那里。”本塵開口道:“辦完這件事,你便去黔南大石寺,盡可能的積蓄力量,為將來做準(zhǔn)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