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秀蓮看了眼許四,心頭的火越發(fā)高漲。
“這日子沒法過了。你二哥那地方受了傷,不知道吃藥就要花多少銀子,等養(yǎng)好又要多久?!?br/> “二嫂是瘋了,春娣這丫頭現(xiàn)在也不愿意下地干活,爹也病了,這倒好這地里的活全壓在你一個人身上?!?br/> “偏偏就這樣,想吃頓好的都沒有?!?br/> “你是躺著沒看見,剛才我親眼瞧見大嫂特意做了一碗白面條專門給了三嫂母女兩個。”
許四向來好吃懶做,一聽見白面條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憑什么做給她倆吃?她倆算是什么玩意?”
“這日子沒法過了!從前公中的錢也就養(yǎng)著大房,可現(xiàn)在二房也要公中養(yǎng)著?!?br/> 洪秀蓮拍著手里的娃,恨聲道:“等于全靠咱們四房養(yǎng)著全家!”
許四蔫蔫的,“這有什么法子?誰叫二嫂發(fā)瘋?”
洪秀蓮恨鐵不成鋼,“是二嫂發(fā)瘋的緣故嗎?分明就是爹娘偏心!”
“這么些年了,跟著家里過日子,這日子都成什么樣了?”
“阿聰要吃口肉也沒有,要穿件新衣裳也沒有?!?br/> “是因為家里沒田沒地沒銀子嗎?”
洪秀蓮越說越惱火,“都是被大房給吸完了血!”
許四翻了個身,“你說的都是陳腔濫調(diào)了,咱們能怎么辦?”
一個念頭在心里翻過來滾過去,洪秀蓮坐不住了。
“分家,必須得分家!”
許四不想分家,“分了家有什么好?”
“怎么不好?”洪秀蓮一巴掌甩在了許四背上,“你傻啊你?現(xiàn)在你干了大家伙的活,得來的銀子都歸公中,你吃力受罪圖了個啥?”
“要是分家出去,我算過了咱們四房至少能分一畝半的田,我手上還有幾件嫁妝首飾,到時候賣了咱們再置辦一畝田?!?br/> “你干的活少了,掙的收成可都是咱們自己的了。到時候你要是想喝口小酒,我還能不給你打?”
許四想想也是這么回事,現(xiàn)如今地里的活都得他一個人干。
正好又是春耕的時候,一刻都不能偷閑,就中午回來吃飯能歇口氣。
他做牛做馬,結(jié)果好處都被大房得了去。
“可是分家能成嗎?”許四抓了抓頭,“上次你鬧著要分家你忘了,你還被娘罰了跪。”
是啊,越是這樣的時候公婆是傻子嗎?
肯定不能答應(yīng)分家。
就算他們四房鬧起來跟公婆鬧翻了,到時候田不分給他們,又有什么用?
洪秀蓮一時憋住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許春妮端著那碗面拉著莫三娘回了西廂,一進屋,就把那碗面放在了桌子上。
莫三娘有些猶豫,“春妮,你要吃這面嗎?”
許春妮搖了搖頭看向了莫三娘,“娘,您忘了我和您說過的嗎?”
莫三娘臉一紅,“春……春妮,大嫂她,我……這還是白面條,我就……”
是她不好,她忘了春妮的千叮嚀萬囑咐。
“娘,白面條啊。咱們都住進來多久了,可曾吃過一碗白面條?”
王婆子在吃上面摳的不行,真每頓飯做菜放幾滴油都要她看過,董元娘才能動手做菜。
“好端端的,就因為看娘您太瘦的份上,大伯娘就特意做了一大碗白面做的面條給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