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被折斷也不遠了。
她的手腳被綁縛,此刻連掙扎都不能。
阿皎感覺到他逐漸加力,自己逐漸喘不上氣來,像是一條跳上岸的魚,再費力的撲騰和捶打,也難逃被他的盛怒和恨意蒸干的命運,她悲憤地用最后的力氣說出一句斷斷續(xù)續(xù)的話,“我不是……匈奴人……我只是……想吃肉……”
天知道一口肉會是這么大的錯處啊!
天知道一口肉會引來殺身之禍啊!
天知道肉怎么了!
她奮力掙扎,但是女子和男子的力道差別實在是太大了,更何況面前的是一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滿含怒意的男子,而她是一個粒米未進手腳被縛的女子。
等喉間的氣息終于要被扼斷的時候,一陣匆忙的腳步聲趕來,她漸漸迷離的眼睛里看見有人踏著已經(jīng)落在地上的牢門進來硬生生地拉開了掐住她的男子。
來的人是趙破奴。
他方才被霍去病支開,等到回來的時候正好聽見牢房里面哐啷一陣亂響,隨即就是女子的驚叫,他欲入內(nèi),但是守在門口的小兵卻阻攔他道:“將軍說了不論如何都不能放人入內(nèi)!”
那時他拔出那柄輕薄軟劍來,劍身上刻有銘文,正面是蒼勁古樸的“長生”二字,反面則是一個流暢清麗,蠶頭燕尾的“皎”。
他曾經(jīng)見過這樣的配劍,一面刻有長生銘文,一面刻有持劍之人的姓名,這是長生宗弟子的信物。那時候他還是流浪于匈奴之地的孤兒,是長生宗的弟子將瀕臨死亡的他救了回來,又將他送回了大漢的疆域。
他的手頓了一頓,收劍回鞘,“將軍,這是長生宗的人。”
趙破奴一直追隨于霍去病,霍去病當然知道他的身世,即便是沒有從趙破奴這里聽過長生宗,這些年于邊塞生活,多少也從百姓的口中聽過長生宗的聲名,其中有歸順的胡人和匈奴人,亦有邊地的漢人,在他們口中,長生宗行俠仗義,贈醫(yī)施藥。有人說是秦皇麾下求長生的術士建立的門派,在楚漢逐鹿的時候悄然潛行于雍涼之地,亦有人說長生宗是先秦醫(yī)家扁鵲的后人,諸子百家紛繁燦爛,又在秦一統(tǒng)天下之后遠避塞外,至今近乎成為傳說和神明。
霍去病將手里的袖箭擱在桌上,“長生宗的人又如何?長生宗的人便不會為匈奴人所用?抑或是冒名頂替,利用長生宗的身份好叫我們掉以輕心?”
趙破奴沉默不語。
霍去病見他心有不忍,便道:“你太重情義,想必不愿威逼于她,你不如先回去布置暗哨,心定一定,如何?”
趙破奴點頭,又道:“你也不許威逼于她。”
霍去病有些不屑,道:“我從來不為難女子。”
言!猶!在!耳!
趙破奴忍著怒氣,硬生生地將霍去病掰開,看著那脫離桎梏女子順著墻跌落在地,咳嗽不絕,脖子上有明顯的指印,只怕是自己再晚來片刻就沒了性命。她看起來不過及笄之年,在孔武有力的二人面前顯得愈發(fā)瘦小,趙破奴心中不由得涌上一層心疼和愧疚來,怒道:“霍去病!你如何答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