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看見張氏給他行禮,裝出一副巧遇的樣子笑道:“原來是張家大嫂??!城門一別,不想在此巧遇,看來已經(jīng)安頓下來了。大嫂不必客氣,原也是舉手之勞,怎當(dāng)?shù)么笊┤绱舜蠖Y?!?br/> 張氏聞言點頭答道:“可巧了,大爺正站在我家門前。我和小五子進京后一直在此賃屋而居?!?br/> “哦?”老狐貍暗一一臉裝模作樣,笑道:“我今日到這一帶來訪友,不想撲了個空,正待失望而歸,卻不想巧遇大嫂,也不算白跑?!?br/> 張氏聽他這樣說,倒有些難辦,想要請他進門,又覺得自己一個寡婦,主動請個男人上門,實在是有些于理不合??墒前狄坏拇_是幫襯過她們母女的,若是在家門口都不讓進,又顯得太過絕情。
略一沉吟,張氏還是對暗一笑道:“大爺若是不嫌棄,進來喝杯水,歇歇腳吧?!闭f罷把門大大敞開,邀請暗一進門。
暗一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對著張氏一抱拳,就大搖大擺進院子了,似乎根本沒考慮過他一個男人,貿(mào)然跑到寡婦家里有什么不妥。
張氏將暗一請進門之后,在院子中間擺了凳子請暗一坐下。為了避嫌,張氏又將院門大大打開,對著外面,這樣路上來來往往的人一眼可看見院中人的舉動。暗一見她如此,知道她是避嫌,也笑笑不說話,就在院中安穩(wěn)地坐著。
張氏轉(zhuǎn)身進了廚房,四周環(huán)顧一番,家徒四壁,也沒什么可招待暗一的,只能燒了點開水,用碗端給暗一。
暗一并不嫌棄,端起碗一面喝一面笑道:“張家大嫂,怎么不見你家小五子?”
聽見暗一問自家孩子,張氏臉上露出個溫柔的笑,答道:“她去上工了,那孩子怕我太操勞,在狀元樓找了份學(xué)徒工,每日早出晚歸的,說是要賺錢養(yǎng)活我呢。”
“哦?做了學(xué)徒啊……”暗一放下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張氏的臉,突然問道:“我倒是想知道,她一個女孩子家家,要怎樣做學(xué)徒?”
張氏聞言臉色大變,沖到院門前砰的一聲把就大門甩上了,之后轉(zhuǎn)回身,背靠著大門,神色緊張的盯著暗一,一言不發(fā),額角漸漸有汗?jié)B出來。
暗一緊緊盯著張氏的臉,并不錯過一絲表情,兩人就這樣安靜的對峙著。半晌之后,張氏先打破了沉默。她帶著一絲懇求的看著暗一,眼中含淚,帶著幾分哽咽開口說道:“大爺,這都怨我。若不是因為我沒本事,也不至于……”
暗一并沒有說話,沖著張氏點點頭,等她往下接著說,卻想不到,張氏突然捂著臉,崩潰一樣的大哭起來,一面哭一面有些含混不清的說道:“都是我!都是我??!我克死了孩子他爹!還害得我女兒無辜被退了親!!我沒用,我護不住我女兒!也護不住我自己!我沒本事養(yǎng)活自己的孩子……”
暗一看見張氏崩潰大哭的樣子頓時有點不知所措。他從出生就被暗衛(wèi)營收養(yǎng)培訓(xùn),從有記憶開始,就在不斷的訓(xùn)練中度過。暗衛(wèi)營中,暗一需要捱過的不僅僅是殘酷的殺手訓(xùn)練,還有各類詩書、禮儀、毒理、易容,甚至小偷小摸等等技能。最終,他成為了暗衛(wèi)營最出色的殺手、偽裝者,成年開始就在護國公府做暗衛(wèi),后來被送給晏桁,成為六皇子府的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