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雙細細聽來,曲子悠揚婉轉(zhuǎn),仿似小橋下的涓涓細流。
但很快,曲調(diào)又轉(zhuǎn),雖是用葉片吹奏,無法吹出高亢的節(jié)奏,可她還是聽出了吹奏者要表達的節(jié)奏,像是流水匯成江河,江河拍案卷起滾滾巨浪。
抑揚頓挫間,陸無雙才發(fā)現(xiàn)這首曲子原是悠揚的部分少,高亢的部分多。但因換成葉片吹奏,高亢的部分就顯得圓潤平滑了不少。
這種感覺就像是兩種人,一種就是身在江湖的粗狂漢子,一種也是身在江湖的卻另有一種風度翩翩之美的俠士少年。
杜天官就屬于這種。
陸無雙聞著曲調(diào),看著人,忽然發(fā)現(xiàn)杜天官的確長得很美很美。
盡管從不束發(fā),卻自有一種扎法,既簡潔干凈又凸顯著自己的風格。
他的眼睛也是出乎意料的好看,偶爾微微一彎,不用言說的笑意就能透露出來,精亮的目光仿似鑲嵌在里面的寶石一樣。
這么想來,其實他這長相的確能夠傾倒眾生。也許,他們沒有那么不美好的相遇,也許他沒那么壞,她可能真的會愛上他。
想象一樣,有這樣的如意郎君陪伴在側(cè),凡是他都護著,對己又處處體貼,時而還能欣賞一下如畫一樣的臉,倒是美事一樁。
陸無雙忍不住幻想了一下,一顆春心便在冥冥之中怦然跳動,臉頰也紅的飛快。
一曲吹完,杜天官睜開眼看去時,就看見一雙眼睛直愣愣的盯著自己,面色紅的跟大桃子一樣,忽然好奇這丫頭小腦袋里在想什么,是不是偷偷地在對自己想入非非。
不過他剛想開口問起,陸無雙就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后面的塵土,徑直往前去,“很晚了,我娘喊我回家吃飯!”
杜天官嘆了口氣,知道這丫頭面皮薄,只好忍下蠢蠢欲動的好奇心,不問了,也站起身追出去,“我送你!”
“不用!”
最后杜天官還是送了她,兩人乘一輛驢車,對面而坐。
陸無雙把頭埋的很低,想盡量的遮掩紅暈不被杜天官發(fā)現(xiàn)。
可杜天官還是發(fā)現(xiàn)了。
畢竟,一個一向伶牙俐齒的女人忽然在自己面前悶不做聲,還一直低著頭,他很難不掩下好奇心去看一看,這一看就看見那顆紅桃子,都已經(jīng)紅了一個時辰了還那么紅,真要是桃子的話,可能已經(jīng)熟透了。
這丫頭是不是真的對自己想入非非了?
杜天官好奇的恨不得抓耳撓腮,可偏偏又不能不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撐著腦袋斜靠在車沿上。
驢車上了山,就到陸家村了。
杜天官知道陸無雙不喜歡他進村,所以適時的跳下了車,在這等著,等車夫把人送走,折回的時候再把他帶上。
陸無雙就為此有些不好意思了。
按理說人家送自己回來,理應請他進去坐坐喝杯水,可是這么大晚上的,也不方便,但也不能讓他這么等著。
想了想,還是她下車吧,反正進村的路就在眼前,路上也不會有壞人,她下車,他乘車回去,這樣會好一些.
于是陸無雙下了車,杜天官不答應,陸無雙也不答應,兩人為此扭捏了一陣,那車夫看看這月色,無奈地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