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不敢多問,只好重新顫巍巍地站起來。接過玉匣后,他輕輕一揭。
突然,眼前一黑,身邊平靜祥瑞的仙境,頃刻間蕩然無存。
仿佛突然闖進了一個遠古的戰(zhàn)場,到處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又瘴氣彌漫,陰森可怕。地上鮮血流淌,天上烏云蔽日,偶爾一聲驚雷,天崩地裂一般,震懾人心。
狂風(fēng)呼嘯不止?;蛉缙缭V,毛骨悚然?;蛉绨Ш咳缗穑毫烟斓?。隱隱約約還摻雜各種慘叫聲,嘶吼聲,哭泣聲,悲鳴聲。
老頭子還沒緩過神來,突然一把飛劍,迎面刺來,瞬間穿過他胸膛。
“嘣!”一聲悶響,老頭子身體一僵,順著飛劍刺來的方向飛出了好幾丈,才重重地倒在地上。同時,他嘴巴一張,眼一瞪,有一瞬間,他乍然停止了呼吸,休克了過去。
半晌,老頭子突然腰一拱,大口地倒吸了一口氣,才醒了過來。
“沒有死?”他顫巍巍地抬起手,摸了摸胸膛。除了摔得渾身痛,卻沒有傷口。
又撿回一條命,他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這一天經(jīng)歷的事情實在匪夷所思,每一幕都超出了他的認知,每一幕都夠他死上幾回。幾十年來,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他心里充滿恐懼和不解,不知道這次又是掉進了什么樣的地方,他連忙掙扎著爬起身來。
忽見一少女,一身白紗衣裳,迎風(fēng)而起。緩緩升至半空,停了下來。
少女18歲模樣,面容絕美,天下無雙。眼睛緊閉,表情安詳。雙臂展開,恍若一朵雪白的輕靈美麗的盛開的鮮花。長發(fā)背在身后,剛好避開風(fēng)勢,柔順地垂至腳跟。如此圣潔,如此純凈。
只見她緩緩升至半空,停了下來。身邊包裹著無數(shù)的圣潔無比的光索,四面八方地發(fā)散開去,乍一看恍若一個普照大地的小太陽。
老頭子再細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每一根光索的另一端,都連著一個仙靈。各式各樣的仙靈,有的像仙子,有的像小精靈,環(huán)繞著少女,布滿了整片天地,不停地飛舞吟唱。而光索正是仙靈門所催動的靈力,似乎正在催動一個大陣,進行一場盛大無比的仙靈祭典。
“不……”正當(dāng)老頭子驚駭不已,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歇斯底里的嘶吼,貫徹天地。
老頭子渾身一震,幽幽轉(zhuǎn)身尋聲看去。只見遠方天空,有一個白衣公子,20出頭的模樣,極為俊美。只是表情十分痛苦,萬般無助地凝視著白紗少女。
白衣公子眼看仙靈們的靈光越來越強烈,他絕望地閉上眼,喃喃道:“天靈,我來陪你?!?br/> 說罷,身體一閃,化作一道幽暗的靈光,閃電一般往光索中心的白紗少女飛去。
“轟……”伴著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靈光被白紗少女四周的靈光反震出來,恢復(fù)白衣公子的模樣,在半空恍若一片枯葉,在狂風(fēng)中顛來倒去地墜落。最后掉落在一塊墓碑邊上,幽怨地仰望著空中的少女,無法動彈。
老頭子目光一直順著白衣公子掉落而凝望,這時墓碑上“雁丘”兩個大字,頓時映入他眼簾,定睛一看,隱隱約約還能看到賦在墓碑上的雁丘詞。
雁丘的傳說,在民間也是有流傳的,老頭子也略知一二。只是千萬年過去,汾水在哪里早已無人知曉,雁丘也再也沒人見過。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看著遠處墓碑,老頭子脫口將誦處了傳說中的詞句,喃喃道,“我這又是到了哪里?這難道就是傳說的雁丘?這些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仙靈?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正當(dāng)老頭子陷入沉思,一絲絲的黑氣從墓碑滲出,無聲無息地跟白衣公子幽怨的眼睛產(chǎn)生了共鳴,然后不知不覺地將他完全籠罩,連一身潔白的衣裳,也像染了墨一般,通體烏黑。
最后,他整個人在黑氣的籠罩中,幽幽浮起。柔順的長發(fā),也不自覺地披散開來,就像千萬只魔鬼的觸手,猙獰地隨風(fēng)舞動。整個人仿佛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原有的意識。除了依舊幽怨絕望的眼睛,沒有變。那本該俊美異常的臉龐,早已陰邪可怕,如鬼如魅。
緩緩飄至半空后,他低下頭,面無表情地掃視一眼漫天的仙靈,冷笑一聲,緩緩掄起雙臂。兩道濃郁的黑氣,隨著掄起的雙掌指尖竄動起來。
片刻后,他突然振臂一呼,伴著兩道刺耳的咆哮,漫天的瘴氣和陰霾頓時大盛,仿佛頃刻間增加百倍千倍,整片天地陷入了一片混沌。摻雜在狂風(fēng)那些隱隱約約地咆哮聲和嘶吼聲,也頓時洶涌沸騰起來。就像整個天地,頃刻間凝聚了一個浩浩蕩蕩的魔鬼軍團,只待他一聲令下,就橫掃整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