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天生一言不發(fā)地離去,付婉潯本想追上去,結(jié)果她母親連忙上前拉住,并且一把將雨傘奪過來,同時攬住付婉潯共同依偎在傘下,然后厲聲道:“還看什么看,我們愿意用他的傘,那是他的榮幸,你還想貼上去不成?”
說罷直接拽著付婉潯,離開了大樹下直接回家去。
回到家,剛進(jìn)門,付婉潯的母親就一把將傘合起,并直接狠狠往院子外扔去。
“娘!”付婉潯心里實(shí)在過意不去,大喊一聲,直接沖出去撿傘。
然而剛跑沒幾步,付婉潯的母親又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一邊將付婉潯往家里拽,一邊訓(xùn)斥道:“你想干嘛?他出生那天有多恐怖,這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還有他那個母親莫名其妙地消失,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這些我都告訴過你不止百遍了吧?他就是個怪物,保不準(zhǔn)那天一口把你吃掉你都不知道。你要是再不聽,就繼續(xù)跑出去,永遠(yuǎn)也別想再回來了。”
就這樣,天生送出的一片好心,咻一下就被拋棄于院子外的爛泥中,任憑風(fēng)吹雨打,也沒有一個人放心上。
可憐天生卻因?yàn)檫@一場大雨,回到家就開始感冒,到了晚上越發(fā)的嚴(yán)重,還發(fā)起高燒。卻奈何雨一直沒有停過,也無法去看大夫。只靠苦婆婆又煮姜湯又敷毛巾的,一夜不合眼忙前忙后的照料著。
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二天清晨,雨終于停下,于是苦婆婆連忙背上天生出村找大夫去。
來到村口,有一條小河,不大,平時水位低的時候,就像一條小溪,最深的水位也沒沒過成人膝蓋。然而河床倒是挺深,距離河上那一條木板橋有四五丈那么高。
這條木板橋平時就比較容易晃,苦婆婆年邁體力不好,身體平衡性也有所下降,因此每次過河,但凡水位不是很深的時候,苦婆婆都寧愿趟水過河,也不走橋。
然而今天為了趕時間,她卻顧不得那么多了,背著天生埋頭走了上去。
不巧,這時橋?qū)γ嬗幸粋€醉漢,正好往村里趕,也要過橋。
這個醉漢是住村頭的地痞,平時十分嗜酒,人稱酒鬼李大叔。
記得天生四歲那年,李大叔有一天醉酒誤事,還崴了腳。結(jié)果因?yàn)槌鍪庐?dāng)天曾遇見過天生,就硬說是遇見了天生才倒霉的,把全部責(zé)任推卸到天生身上。
多年來,村民們對待苦婆婆和天生,都是躲避加唾棄,頂多是碰見了毒舌幾句,卻因?yàn)榕抡衼砘逇猓瑥膩頉]有人踏足苦婆婆的家門生事。
然而那一天,這個地痞李大叔,卻出動全家人,到苦婆婆家又咒又罵,甚至還對只有四歲的天生動粗。
最后苦婆婆把家里攢了幾年的銅板,全給他們做賠償,才勉強(qiáng)平息了他們的怒氣。
如今這個地痞不知道昨晚又去哪浪去,這時才踉踉蹌蹌的趕回,正好跟苦婆婆一起上了橋。
苦婆婆在橋上走到一半,看到李大叔迎面走來,愣了一下,停下了腳步。
雖然這條木板橋也不算太窄,足夠三四個人并排同行,但畢竟會晃,若在橋上與人相互推搡,還是挺危險的??嗥牌艗吡艘谎劾畲笫澹煌nD了片刻,連忙轉(zhuǎn)身往回走。
當(dāng)年的事,雖深深烙印在天生的記憶,給天生帶來了難以磨滅的童年陰影和傷害。但苦婆婆作為一個晦氣了一輩子的老婆子,她早已麻木,她倒沒什么。如今看到李大叔,她也不是怕,就是擔(dān)心害了天生。
回想當(dāng)年的白冰清就像仙女一樣,苦婆婆心知天生肯定也不是普通人,可如今還沒長成,卻落得被一個晦氣的凡人老婆子害死的下場。想到這些,苦婆婆格外揪心。
“你你你你站住?!崩畲笫遄眭铬傅?,發(fā)現(xiàn)苦婆婆剛看到他卻掉頭就走,覺得受了折辱,一頓怒意上頭,喝到。說罷,還加快腳步,三兩步追了上去。
追上后,發(fā)現(xiàn)竟是苦婆婆和天生,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又怒道:“原來是你這個掃把星和你這個小怪物,是你們晦氣又不是我晦氣,你們憑什么躲我?”說話的同時,還動手動腳的。
苦婆婆本來就年邁體弱,此刻又背著天生,真是逃也逃不掉,躲也沒處躲。結(jié)果這酒鬼沒推搡幾下,就被逼得一步一步地退到了橋沿上。
“說話啊,裝什么聾子?”酒鬼還是不依不饒,繼續(xù)動手動腳地逼問道。
苦婆婆看到自己已經(jīng)退到了橋的邊沿,再退下去,就直接踩空掉下去了。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橋下的深深的河床,突然感覺心臟跳到了嗓子眼,整個人完全被恐慌籠罩。
此時河水水位很低,從四五丈的橋面俯瞰,河床上的亂石子清晰可見。潺潺的水聲遠(yuǎn)遠(yuǎn)傳來,顯得河床更加深邃,好像橋沿邊上就是一處懸崖,掉了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苦婆婆別無選擇,最后猛地一回頭,狠狠盯著酒鬼李大叔,深深倒吸一口氣,咬緊牙關(guān),并使出全身所有的力氣,頭一沉直接撞在李大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