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南歌實在無法忍受岑樂瑾的蠢笨問題。
“那不是因為——你沒告訴我?”岑樂瑾實力甩鍋,輕松扣到另一人頭上,毫無聲響,另一人史無前例地居然沒有一句抱怨。
“二位感情牌打得不錯。可趙玄胤,一直都是我綿山谷的宿敵?!?br/> “他才多大,怎么可能是宿敵!”岑樂瑾認(rèn)為她可以隨便罵他揍他,盡管會打不過;但是,就見不得不相干的人動他一根毫毛。
“你二爺爺說的沒錯?!鼻褚簧a刀那叫一個干凈利落。
如果沒辦法圓滿促成這樁婚事,邱一色只剩唯一的法子,那便是站在五位執(zhí)事長老一邊,對南歌進行討伐。
“都這么一把年紀(jì)了,出爾反爾可真不害臊了?!睕]想到先前還笑著說要結(jié)親的邱一色,這么快就反水,南歌當(dāng)然毫不客氣地說道。
“你不可以這么說我爺爺?!贬瘶疯@個短護的蠻不講理。
“他們剛才說你浪蕩,你難道不生氣?”南歌真的想不通她的腦袋是不是以前被撞了個大窟窿,怎么也填不滿。
“生氣……我又打不過他們,大不了出門摔東西好咯?!贬瘶疯财沧煺f道,好像對于別人說她什么都不怎么放在心上,獨獨他說的話,她記得總是那么深刻,一字不落。
南歌驟然想到她夜里在房中將一屋子的古玩砸了個稀巴爛,次日奴仆來打掃的時候眼睛都看直了——一地的名貴的碎瓷片和玉飾阿。
誒,敢情他那些價值連城的勞什子被她隨手去發(fā)泄不滿了。
“就你一晚上摔壞的東西,整座綿山谷可都賠不起?!蹦细璧刂靥嵬貓@舊事,岑樂瑾的臉蛋氣的鐵青。
“一晚上?”五位長老又在竊竊私語,肖堯的眉頭依舊緊鎖。
“哈哈哈哈,果然不是親生的!舉手投足都不像邱一色的作風(fēng)。”
“笑什么笑!他說的你們也信?”岑樂瑾很鄙視南歌的不仗義。
“這——僅僅是你不愿意與我合作的第一個下場?!?br/> 南歌輕輕俯耳“警告”后,一個凌波微步,早已遠走不知去向。
“這小子……”五位長老同時見識到了他深不可測的武功,心中不免忐忑不安。方才,他們可是對他出言不遜,無半分禮節(jié)。若是他來尋仇,以五個老人家的身體,最多能撐兩個回合便要敗下陣來。
“爺爺,我去找他?!?br/> 岑樂瑾從南歌的口氣里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殺意。
一個可以柔情似水的少年,動不動就下毒殺人是不大好的。
她居然生出了要以善心感化他心中恨意的萌芽。
想到就去做,這就是岑樂瑾的行事風(fēng)格。
肖堯沒有領(lǐng)命就直接跟著岑樂瑾出來找人,一路上小心地跟著,又時時刻刻注意周圍有沒有可疑的人物。
“小瑾,不要過去。”肖堯一路跟著岑樂瑾到了綿山谷西北側(cè)的禁地,那塊石碑上刻著三個血字“鳳鳴淵”,眼看著她就要走進去了趕緊拋出一根繩索拉住她的雙腳。
“二師兄,你做什么?”岑樂瑾大聲叫道。
她印象中的禁地,明明是兒時被罰的山峰,他是不是弄錯了方向。
“那里是禁地,不能去!”肖堯不管她的口頭抗議,又加了把勁生生拖走岑樂瑾。關(guān)于鳳鳴淵,他知道的不多,也就是師傅為了防止岑樂瑾到處亂逛,惹是非才囑咐他一定不能讓她靠近那里。
“你看,那里有炊煙,說明有人在生火,那就算不得什么禁地阿?!?br/> 被肖堯牢牢栓住雙腿的岑樂瑾,指著鳳鳴淵上空的裊裊炊煙,斬釘截鐵地告訴他才不會是什么禁地。
肖堯此時也注意到鳳鳴淵的區(qū)域的確有幾縷煙徘徊在云層,可他卻想到了岑樂瑾年少無知時候的“點狼煙”。
其實她四歲就有來過鳳鳴淵。只是當(dāng)時這里還沒有這么多的高大樹木遮蔽,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那會兒還只有灌木叢高矮的小小樹苗如今已都盡數(shù)長成了茂盛蔥郁的參天大樹。
“我小時候,來過這里!”岑樂瑾恍然大悟。
就是因為看到了這煙,她才會跑到曲闌亭點狼煙的。
所以,鳳鳴淵的煙霧不是她憑空捏造的假象,而是爺爺瞞著她。
“二師兄,你知道那里到底有什么么?究竟,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為什么爺爺什么也不說。”岑樂瑾滿心疑惑地問道。
她能理解爺爺不想讓自己知曉的良苦用心,但對肖堯師兄總該有什么就說什么吧。畢竟點狼煙,在天朝,只有軍隊才可以。
可此地不是個不理世事紛爭的桃源嗎?爺爺又說謊騙她。
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隱瞞真相,奪取信任,岑樂瑾一瞬間覺得心中筑起的高墻全部崩塌只剩下斷垣殘壁。
“我……也不知道?!毙蛞回炇侵恢缆犆睿佑?xùn)導(dǎo),做任務(wù),從不會問個究竟。這也是邱一色放心托付岑樂瑾給他的原因。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她斥責(zé)肖堯的這番口氣竟和剛剛南歌訓(xùn)她之時不相上下。
“我……應(yīng)該知道嗎?”
肖堯想不明白,谷主都不肯讓岑樂瑾知道的事情又怎么會告訴他呢,他不過就是個護衛(wèi),說的好聽是她的師兄,難聽點就是個忠犬。
好在他夠善良夠純樸,也從不因為身份地位懸殊而感到自卑。
“你……算了算了。既然我又來到此處,那么定不會回去。”岑樂瑾低頭伸手就要求解開繩索,肖堯死死抓緊不放。
“二師兄!”岑樂瑾真真看不得愚忠沒有主見的肖堯師兄。
“你跟我回去,我們?nèi)e處找他,好不好?”肖堯試著說服岑樂瑾放棄進入鳳鳴淵的念頭,也只能試試,不管用是肯定的。
“你還記得我小的時候點狼煙被罰到思過崖嗎?”
“記得?!毙蛴∠筇貏e深刻。
她嚷嚷著在谷里看到別的地方燃起了煙囪,這才去效仿一下的。但邱一色怎么都不聽,其余長老亦如此,皆是聲稱岑樂瑾貪玩惹事便罷了,居然還學(xué)會滿口謊話,不知羞恥為何物等難聽的字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