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菊花趕緊走在了珍珠嫂的前頭,似乎比珍珠嫂更急,珍珠嫂挑著擔(dān)子,低著頭走在她的后面,李菊花提著的籃子里的血水順著她的衣角往下流,每走一步腳底下就有幾滴血水,嚇得珍珠嫂趕緊叫住了李菊花。
“菊花,你咋還流血了?”
李菊花趕緊先把籃子捂緊,再回頭一看,只見自己的腳邊有血跡,她一下便想明白了,在腦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娘,可能是方才在院子里沾到了豬血?!?br/> “沒啥不舒服的吧?”珍珠嫂隱隱有些擔(dān)心,又問她。
“娘,沒事,我好好的呢。”
李菊花為了讓珍珠嫂相信,特意走到她的跟前,讓珍珠嫂瞧仔細(xì)點(diǎn),珍珠嫂松了一口氣,準(zhǔn)備繼續(xù)走,忽然見她手里的籃子還在滴血水,瞧出了一絲不對(duì)勁,“菊花,你籃子里裝了啥?”
“娘,沒啥,就是幾個(gè)雞蛋,今早不是看過了嘛。”李菊花嬉皮笑臉地往后退了幾步,擔(dān)心珍珠嫂掀開自己的籃子,換到另外一邊提著。
“菊花,你可不要拿人家的東西,方才里面就你我二人,若是丟了東西,是要見官的,進(jìn)了里面,可別想好好出來了?!?br/> 珍珠嫂的話讓李菊花心底有了一絲不安,從前在娘家時(shí),她也沒少拿別人家的東西,不過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村子里丟了東西的人家頂多站在家門口罵罵咧咧幾句就過去了,何曾聽說過見官。她籃子的那塊豬肉足足有五斤,像李菊花這樣的人家,一年到頭也吃不了幾次,五斤幾乎是可以辦一場喜事了,方才在后院,瞧見一木盆的大魚大肉,李菊花便起了貪戀,挑了塊大的塞進(jìn)了籃子里。
“娘,后院哪有啥值錢的東西。”終究是貪戀勝過了理智,李菊花想著到手的五斤豬肉,咬咬牙否認(rèn)了。
“那好,咱走吧?!闭渲樯┮娝f的有鼻子有眼,似乎不假,于是挑著擔(dān)子繼續(xù)往前走,兩人來到?jīng)鐾r(shí),陳繡娘正在跟蘇大柱扯家常。
“親家公,曉曉定親了沒?”
“還沒呢?!倍偶遗c蘇家雖有聯(lián)姻的意思,卻還未定親,珍珠嫂想讓蘇曉曉再大點(diǎn)兒了與杜家定親。
“咱家松哥兒年紀(jì)也合適了,我跟他爹想著讓他先納妾,過兩年再娶個(gè)好人家的閨女?!?br/> 陳繡娘說的洋洋得意,似乎覺得自家的小兒子十分了得,尋常人家的閨女都配不上。別人不知道陳松,蘇家可沒少聽說,這個(gè)李松游手好閑,為人懶惰又嗜賭,手里有幾個(gè)閑錢就去賭場了,還常與自己村里的寡婦不清不白,也就李山根夫婦把他當(dāng)成了寶貝疙瘩。
還納妾,真以為自家那十兩銀子能改天換地,蘇曉曉在心底嗤之以鼻,李松聽了自家老娘的話,看了一眼蘇曉曉,眼中別樣的目的讓蘇曉曉一陣惡寒,她撇過臉,對(duì)這一家子的狂妄自大感到好笑,不得不佩服陳繡娘的強(qiáng)大基因,李松和李菊花的樣貌都隨了她,尖嘴猴腮的臉上擠滿了扁平的五官,唯一不同的是李松的眼神讓人瞧著十分不舒服,像藏了一絲邪氣。而李菊花自打來了蘇家后,跟吹氣似的,臉長成了一張剛出鍋的烙餅。
“呵呵?!碧K大柱人老實(shí),不知道怎么接話,只好呵呵一笑,心底卻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