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風從湖面吹過,樹葉颯颯作響,紛紛飄落在地上,那啪噠啪噠的聲響,仿佛有人在躑躅走動。
“阿聰!”她下意識的跳了起來,張大了眼睛,往四處觀望,“阿聰,是你來了嗎?你來看我了嗎?”
身后,一抹巨大的陰影橫亙過來,把整片月光都遮住了。
“阿聰!”
她猛然回頭,滿副期待和激動萬分的表情在見到來人的一瞬間,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和惶恐。
“你……你怎么在這里?”
陸謹言把她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心頭的怒火更盛的。
骯臟的女人,滿嘴謊言,滿腹心機,時刻在刷新他厭惡的底線!
“你在干什么?”他的聲音極為低沉,竭力維持著短暫的平靜。
“今天是七月半,我給去世的朋友燒點紙。”她支支吾吾的解釋。
“是昨天你看到的那個鬼嗎?”他深邃的冰眸在月光下閃爍著幽幽的寒光。
她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zhàn),忐忑不安的點點頭。
他冷笑一聲,從草地上拿起了一件還未焚燒的紙衣服,“一個女鬼為什么要穿男鬼的衣服?”他的語氣不再平靜,像海底潛伏的地震,帶著海嘯前的陰沉和激蕩。
她的心驟然之間跳到了嗓子眼,卡在那里七上八下,“她喜歡穿……中性的衣服。”
她結(jié)結(jié)巴巴的解釋,話音還未落,一聲巨響在耳旁猝然響起,陸謹言暴怒的一腳踹在了鐵桶上。
鐵桶飛了起來,連帶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在黑暗中劃開一道猙獰的火弧,然后“咚”的一聲落進了湖水里,濺起巨大的浪花。
花曉芃覺得下一個被踢出去的就是自己了,驚叫的捂住頭,蹲到了地上。
他的怒火并沒有平息,反而越燒越烈,越燒越瘋狂,仿佛要把入眼的一切都燒成灰燼。
“謊話連篇的心機女!”他粗暴的抓起她的衣服,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她擰起來,重重的扔到了地上,然后欺身而上,五指捏住了她的下巴,“說,這個野男人是誰?”
她背脊發(fā)涼,舌尖發(fā)冷,喉中發(fā)緊,心中發(fā)痛,皮膚上都起了一陣悚栗。
他的力道很大,她感覺下巴都要被捏碎了,疼的蹙緊了眉頭,嘴巴也被他捏的變了形,想要發(fā)聲卻發(fā)不出來,只能模糊不清的嗯哼了兩聲。
他似乎察覺到了,微微的松開了手指。
她艱難的咽了下口水,緩解喉嚨的痙攣,結(jié)舌的,口吃的,吞吞吐吐的說:“他不是野男人……是我以前的男朋友?!?br/>
他應該已經(jīng)猜到了,如果再編個幌子,肯定會火上澆油。
與其被他撕成碎片,還不如坦白。
一抹嗜血的殺意浮上了陸謹言的面龐,讓他俊美的五官猙獰的扭曲了。
她的第一次就是給了這個男人吧?
“你還想著他?”
她沒有回答,直直的盯著他,眼光迷惘、恐懼而困惑,還帶著抹無法言喻的矛盾,像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最后,她用著一種瑟縮的語氣問道:“你希望我怎么說?”
“說實話!”他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極力忍住要把她捏死的沖動。
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鼓起勇氣,“想,我很想他,但是他已經(jīng)死了,就算我再想,他也不會回來了?!?br/>
“不準想!”他一拳暴怒的砸來,她驚悸的閉上眼睛,以為下一秒頭就會被砸爆。
但她沒有感到痛,耳邊傳來一聲悶響,一陣颶風呼嘯的掠過了她的碎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