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涼的水滑入李曉漁的口中,她舒服地呼出一口氣,終于重新閉上了眼睛。
不過頭還是渾渾噩噩的,炸開了一樣疼,大腦更像幻燈片似的,來來回回的都是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冰壺球、她的姐姐、寧居隊、離開的和留下的隊友,還有更多的是……韓火山。
即使在睡夢中,李曉漁都能感覺到心里的痛苦,生病的脆弱讓痛苦的情緒放大,李曉漁忍不住喃喃自語起來。
韓火山一直站在床邊看著,周瀾浩睡得很沉,對周圍的事情一無所知。
看著女孩兒痛苦的樣子,韓火山的眉頭皺得死緊,如果可以,他是真希望李曉漁的病痛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可他不是神,做不到這點。
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韓火山只能緊緊拉住李曉漁的手,安撫地一邊輕拍著,一邊說:“沒事了沒事了,醫(yī)生說掛完這瓶水明天不會再燒了?!?br/>
睡夢中的李曉漁似乎感覺到了男人的安撫,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
韓火山舒了口氣,繼續(xù)輕拍李曉漁的手,就在這時,女孩突然說了一句:“韓火山,你這個大壞蛋,那天晚上為什么不過來聽我說!明明不喜歡我,為什么還要對我做出那些親密的舉動!”
這句話說得不算清晰,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不過夜晚的醫(yī)院實在是太安靜,針落可聞,韓火山的注意力又全部都在李曉漁的身上,即使不能把每個字都聽清,他還是大概聽出了李曉漁在說什么。
“李曉漁,你說什么,什么那天晚上我為什么不過來,你什么時候約過我?”男人的神色一凝。
李曉漁像是有意識,回復道:“就是你突然消失的那天晚上,我約了你……”說完,女孩又喃喃嘀咕了幾句,只是這些都像是高燒中的胡言亂語,再沒清晰的邏輯。
過了一會兒,李曉漁像是真累了,終于發(fā)出了平穩(wěn)的呼吸聲,就是眉頭還是緊緊皺在一起。
韓火山抬手,極盡溫柔的將女孩的眉心撫平,認真地看著她的臉,若有所思。
“大叔,你怎么在這里?”直到天快亮了,周瀾浩才迷迷糊糊起來,一眼就看到了韓火山。
他不知什么時候被人抬到了陪護床上,而坐在李曉漁床邊的人換成了韓火山。
一夜沒睡覺,韓火山的臉上有明顯的疲憊,眼底下也多了一圈黑,不過即使這樣,男人還有心情調(diào)侃周瀾浩。
“男同學,指望你照顧李曉漁,我估摸著李曉漁半夜就渴死了。”
周瀾浩被韓火山噎了一下,對于自己后半夜睡著的事情,著實有點尷尬和愧疚,嚅囁了半天沒找出為自己開脫的詞。
“算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沒我這種成熟男人有責任心,我看你挺累的了,不如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不要!”周瀾浩果斷否決,昨天好不容易把韓火山打發(fā)掉,今天可不想讓他再回來。
韓火山不疾不徐地翹起二郎腿,斜睥他:“你要是不休息好了,我怕你沒精神照顧李曉漁,是你那點小心思重要,還是盡快把李曉漁照顧好出院重要?”
周瀾浩不說話了,因為韓火山說得很有道理,他咬了咬牙,保證道:“行,我這就回去休息,下午我就過來,這次保證不會睡著了!”
“嗯,還算你有點頭腦。”
周瀾浩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李曉漁和韓火山兩個人,男人的目光重新落在李曉漁的身上,伸手在她白皙的臉頰上戳了戳。
手感不錯,像果凍一樣q彈。
韓火山笑了笑,輕聲說:“女同學,平時你跟鋼鐵一樣,比男人都精神,這次怎么病了那么久還不起來,再不起來怎么能聽到我的解釋呢?”
像是若有所覺,李曉漁的眼皮動了一下。
不過韓火山?jīng)]看到,因為他的目光轉(zhuǎn)移到了床頭柜上的果籃上,那是丁芷歆送的。
這之后沒多久李曉漁就醒了,昨晚高燒之后,她的身體大幅度好轉(zhuǎn),等周瀾浩來的時候,醫(yī)生說她已經(jīng)可以出院了,不需要再多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