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蔓這人,平日里看起來是個高冷妖嬈的美女,實際上,相處久了的人都知道,她非常的接地氣,而且嘴碎,一旦打開了話匣子,那絕對是滔滔不絕。
即便“玫瑰廳”里有一位香港大富商在等著,謝蔓仍然用了差不多十五分鐘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其實說起來,不過也就是十來句話的事。
濱江城東南三十公里處有一座五子頂,上個月,這五子頂搬來一位據(jù)說“鐵口直斷”的老瞎子。那老瞎子在東南沿海一帶名頭頗大,說是一卦千金也不為過,他之所以選擇濱江這座小城,大概便是因為已經(jīng)賺夠了錢,躲個僻靜的地方頤養(yǎng)天年。然而,那位大富豪霍懷山也不知從哪里得到了老瞎子的下落,居然尋訪到了濱江。
幾次登門未果之后,霍懷山想起了其它的辦法,一來二去,拐外抹角地居然跟“叢林浪人”酒吧的老板鄒凱旋搭上了關(guān)系。鄒凱旋這人嘴巴大喜歡吹牛逼,酒場上喝了幾杯,愣是把自己胡謅成了那老瞎子的遠方外甥,沒想到的是,霍大富豪居然還真的信了。
上個星期,霍懷山就親自造訪了“叢林浪人”一次,當(dāng)時鄒凱旋就慌神了。送走霍之后,鄒凱旋使盡渾身解數(shù),白道黑道的資源求了個遍,還算運氣不錯,通過五子頂附近一村子的村主任搭上了老瞎子。
老瞎子不肯見霍懷山,只答應(yīng)看看霍的照片??赐暾掌螅ё秩缃鸬睦舷棺又恢v了寥寥數(shù)語,然后再也不肯多說一個字……鄒凱旋實在沒轍了,只能又請濱江城另外幾個相對來說出名一點的算卦先生補充了幾句,這些東西,后來都被打印成材料,出現(xiàn)在了段森的手上。
至于今天段森的任務(wù),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其實就是冒充那位老瞎子的關(guān)門弟子,然后把材料上的內(nèi)容背下來,剩下的,唯有“忽悠”二字。
因為陪同霍懷山前來的人中,有好幾個“叢林浪人”的???,所以其他人鄒凱旋不敢用,況且,這材料今兒早上才到手,換成其他人,也不見得能背下來。
挑來挑去,只剩下段森這張生面孔了。
“鄒凱旋這個王八蛋,自己吹的牛逼包不住,怕露餡,居然腳底抹油溜了!把爛攤子都扔給了我……”謝蔓一邊罵著,俏臉都氣歪了,一個勁地吹氣,“他居然還說,要是今兒搞不定這事,年底分紅就跟我說拜拜了!我……氣死我了!以后別讓我逮著機會,不然的話,我一準(zhǔn)閹了那混蛋!”
段森聽得也是一臉苦笑,不過心里,卻是有點躍躍欲試,一方面是因為那七千多塊的工資,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早上看了那無字線裝書,對于面相這東西產(chǎn)生了極大的好奇心。
“謝蔓姐,時間差不多了吧?要不……我們這就去試試?”
“試試?我的小祖宗,你可千萬不能抱著試試的心態(tài)。”謝蔓露出一臉誠惶誠恐,雙手合十拜菩薩一般拜著段森,“咱也不是那么著急哈,你慢慢背,到時候可千萬不能說錯了。我跟你講,那香港佬鬼精明的厲害,一雙眼睛賊溜溜的,能把人看穿了似的。他一開始肯定試探你,我敢保證,你只要說錯一句話,他立馬翻臉!”
“不是吧……那,那要不,我還是知難而退吧。畢竟七天的工資,七百多塊呢,也不算少了……”段森故意露出一臉為難。
“別別別!這樣,不管你到時候表現(xiàn)得怎樣,這七天基本工資,我一分都不少你的。而且,只要那香港佬不當(dāng)場翻臉,我最少給你翻個翻,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