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森之前的那一番說辭,雖然透著邪乎勁,卻也在無形中給自己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讓霍懷山幾人,越發(fā)看不出他的深淺。
見著眾人都沒開口的意思,久而不語的唐文德笑了笑,看向了段森:“小仙師,既然您已經(jīng)開了金口,那不妨,也幫我指點一下迷津吧。”
這唐文德看起來四十歲剛出頭的模樣,劍眉朗目,極為英俊,穿著一身寶藍色的金紋唐裝,渾身散發(fā)著淡淡的儒雅的書卷氣息,即便開口說話,也是不急不慢溫文爾雅的語氣。
“你沒什么可算的啊……司空平整,中正寬闊,天倉、地庫皆豐滿,說明一生事業(yè)四平八穩(wěn)。且金匱、海角色澤黃潤,三陰三陽飽滿透亮,說明財?shù)撠S享、精神充實??傮w說來,你既無遠慮,也無近憂,算是極好的命格了?!倍紊S口道。
“哈哈,小仙師您說笑了,人生在世,怎么可能既無遠慮也無近憂呢?我最近就有一檔子煩心事……”唐文德被段森說得心情愉悅,又有點不好意思,下意識看了霍懷山一眼,繼續(xù)道:“不知小仙師您能否看出來,我的這件煩心事,可有什么解決辦法?”
“煩心事?”段森一愣,這才抬起頭來,仔仔細細端詳著唐文德,可是無論怎么看來看去,都沒發(fā)現(xiàn)對方面相之中有什么不妥之處,一時間,反倒是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開口了。
其實,唐文德不過是信口胡謅了幾句,一來是因為好友霍懷山遇到了難解的大坎,而自己卻一帆風順,多多少少有點不好意思。
二來,他也是抱了試探段森的念頭。
故而,這唐文德剛才說出的那些話,其實藏著一個小小的語言陷阱。
人這一輩子,哪天不遇到點煩心事?
這煩心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說,得了絕癥命不久矣是煩心事,往小了說,出門不小心被別人踩了腳,那也是煩心事,豈能事事都應驗在面相之中?
說來說去,主要還是因為段森看起來太年輕了一些,以至于讓唐文德沒有生起敬畏之心,要是此時此刻坐在此處的是五子頂那老瞎子,唐文德絕對不會這么信口胡來。
不過,大概是因為只讀了一頁那無字線裝書的緣故,段森心里多多少少也沒什么底,之前為了取信別人,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就是沒有自信的表現(xiàn)。
所以,此刻他沒有從唐文德面相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一時間反倒不敢冒然開口了。畢竟,一旦說錯了話,那白花花的七千多塊鈔票,可就沒有了。
段森真的缺錢,這兩年以來,他絞盡腦汁都在尋思怎么去賺錢。
如今,那么多的錢就等在不遠處,仿佛一伸手都能摸到,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放任其飛走。
既然憑真才實學達不到目的,那么,也只能勉為其難地動點歪腦筋,使些花花腸子了……
短暫沉默之后,突然,段森坐正了身子,開始鄭重其事地目視著唐文德,卻也并不開口,就是那么連眼睛都不眨地看著,一臉嚴肅。
他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頓時讓包廂內(nèi)的氣氛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
饒是唐文德,都被段森這么看得有些不舒服,就好像自己的臉上突然長出了一顆瘤子,越來越不自在,心里也不由自主的打起了鼓。
難道,真的會出什么事?
對面那年輕人,該不會像剛才一樣,突然說出什么生活作風之類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