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渡林外沿途景致,同林中相較所差無幾,只是少了些許云霧繚繞的迷蒙霧氣,不過倒也多了些許別樣生息。
漫無目的獨身向前而行,天色愈漸轉暗,不覺月光已然傾瀉,身覺絲縷寒涼之意,不禁打了個冷顫,再度向前而行,隨即望見不遠有一處空曠山洞,便打算于此過夜。
步履輕緩踏入洞中,才發(fā)現這山洞并不同我所想的那般狹小,山洞深處漆黑無比,因望不及盡頭,便未敢肆意深入其內。
席地而坐倚靠于距洞口不遠之處的一塊巨石之后,洞外月朗星稀,我卻無心欣賞,倚靠巨石,輕合雙眸,幾近一日跋涉而行早已身覺疲累,未過多久,便漸而陷入沉睡。
于迷離夢境中,眼前恍而現身出一陌生男子,同我所距僅三五步之遙,那男子注視著我的雙眸,雙唇張合,好似在對我說著些什么。
“丫頭……”
聽及輕喚,不禁邁步上前,那男子的面容卻轉瞬開始愈漸模糊,身影頃刻消散至無。
夢境至此,心口處忽而傳來絞痛之意,由此將我喚醒,猛然睜開雙眸,平緩氣息后,環(huán)顧周身,才發(fā)現周身不知被何人布下了結界,指尖輕觸屏障,結界隨之便化作星點光芒散盡。
見如此,思及到三哥曾同我提及過的一種結界,這般結界對于結界外之人而言,譬如銅墻鐵壁,極難闖入,而對于結界內之人而言,則譬如淺薄窗紙,一觸即破。
心覺萬分不解疑惑,不知這結界是由何人所布,對于夢中的陌生男子也有些許耿耿于懷,正值思酌之際,發(fā)覺洞外日光映入,朝陽已冉冉升起,懷揣著種種疑慮,起身離開了山洞。
望向前方無際的繁茂叢林,心想如若徒步而行穿過,于辨別不清方向的我而言定然極易迷路,隨之催動騰云之術,騰身而起,于叢林上空向前望去,見叢林另端有處小鎮(zhèn),便向著那小鎮(zhèn)而去。
半刻后,落身于另端叢林之邊,方才想向前而行,借由湖泊映照,望見自己而今的樣貌,深赤色發(fā)絲隨風輕拂,額間僅余七瓣的赤色花刺目非常,通身赤色綾綢長裙也已落了些許灰塵。
見此后,隨之駐足,施法將如瀑長發(fā)由深赤色變幻為玄黑之色,佩上赤色布帶,輕系于頸后,又變幻更替了一襲尋常暗紅色棉麻衣裙,將額間的赤色花印記藏隱,如今再看,便已同尋常凡人無異,而后轉身邁步相向小鎮(zhèn)而行。
行至小鎮(zhèn)前方后,抬頭便望見街頭高懸匾額其上鐫刻的三個大字——清水鎮(zhèn)。
未入清水鎮(zhèn)前,我本以為此處地境偏僻,許會冷清蕭瑟,卻未料到清水鎮(zhèn)內竟如此繁華,街巷行人來往不絕,集市熱鬧喧雜,各處客棧皆無空房,幾近走遍了清水鎮(zhèn),我才好生不易尋得了落腳之處。
邁步入房后,緩身坐于木桌旁,顛簸半日,此時已然臨近黃昏,因心中惦念藤月如今境況,將門窗關緊,布下結界后,隨即輕念咒法,催動幻鏡,腦海中想著三哥的音容相貌,半刻后,幻鏡便于我身前構造出了三哥的虛幻之象。
“阿凝,你現今如何?”
“三哥放心,我一切安好,藤月他可醒過來了?”
“藤月雖還未蘇醒,不過我今日感知過他體內的氣息,而今已幾近恢復,不出十日定會醒來,你且放心,藤月有三哥照看,你便只管照顧好自己?!?br/> “藤月有三哥照看,我自然是放心的,三哥若另無他事,覓凝便先歇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