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求不得
這驚天動地的一刀,切中了一個佛珠!
佛珠被一切兩半,滴溜溜的滾入水中。
與此同時,刑極被飛來一擊打中,從空中墜了下來。
所有人的眼睛都跟著佛珠走,頭腦一片空白。
這是什么?
哪里來的?
竟沒有人想這個問題。
這一劍落空,機(jī)會已經(jīng)喪失,如何是好?
天魔脫困,要如何處置?
這種問題,也沒有人在想。
至于主持大局的鎮(zhèn)守使被打落,從高空墜下,生死難料,就更無人關(guān)注了。
周圍御劍的眾檢地司武官全神貫注,眼睛跟著佛珠走,仿佛那佛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珍寶,是大旱中的一滴甘露,所有人的眼中容不下別的東西,腦子里容不下任何想法,只看著那被劈成兩半的佛珠。
不對勁,不對勁!
湯昭只覺得渾身難受,汗水從額前流落,但他的眼睛也離不開那佛珠,總覺得不盯著佛珠,世上再無可看的東西。
啊啊啊——
不對?。?br/>
本來他的頭腦也應(yīng)該是一片空白的,甚至無法思考。但他心底還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感覺,非常不適,那種不適磨得他潛意識很痛苦,就像昏睡中有人在他腿上戳了一刀,讓他得以保留一絲清醒。
那種不適是什么?渾身從骨子里難受出來,恨不得發(fā)瘋的厭惡……
是——罪惡!
好可怕的罪惡,給我——壓!
狠狠一揮,一只獬豸跳了出來,緊接著化為石像,往某個地方壓了下去。
在空中,它似乎受到了什么干擾,想要轉(zhuǎn)身,也追隨佛珠的方向而且,但那一瞬間它已變成了石頭,不能再掉頭,就這么直直的壓了下去——
轟!
一瞬間,感覺正常了!
湯昭注意力一下子從佛珠上移開,緊接著看到就要落水的刑極,離著蛟龍的腦袋只有咫尺之遙。
顧不得其他,湯昭喝道:“御劍術(shù)——化虹!”
湯昭和獬豸劍一起化為黑白分明的虹光,從空中掠過,轉(zhuǎn)瞬已經(jīng)貼近了水面,千鈞一發(fā)之際,把刑極撈了起來。
刑極從背后受到襲擊,但只是擊飛,并沒受重傷,因?yàn)闇延米詈笠唤z意識扔出了一支術(shù)器,幫他擋了一下攻擊,再加上他們這些真正的劍客都有罡氣護(hù)身,兩次緩沖之后,身體便無大礙。
被湯昭抓住之前的瞬間,刑極已經(jīng)清醒過來,強(qiáng)行揮劍,一只狴犴跳出來,拖著他和湯昭飛向高空。
然而到了高空,兩人再看大局,登時目眥欲裂。
大河上的鐵索陣完全松懈了,一根根鐵鏈稀松地懸浮在河面,河流仿佛破冰一般嘩啦啦流動,而拴在蛟龍上的鐵索也無力的垂著。蛟龍倒是沒有再度回水,而是須發(fā)皆張,以火山爆發(fā)之態(tài)瞪著刑極。
它身上那層薄薄的壓制火焰,已經(jīng)完全熄滅了。
恐怖的氣勢從蛟龍全身散發(fā)出來,給人心頭蒙上了難以抵擋的陰影。
時機(jī)已逝!
前功盡棄!
刑極心頭滴血,狴犴在他身后咆哮不已。然而和渾身漸被云霧纏繞的蛟龍相比,它連大貓也算不上。
目光一轉(zhuǎn),他找到了罪魁禍?zhǔn)住?br/>
在空中,一個白衣和尚凌空盤膝而坐,月光斜照在他側(cè)面,一個玉盤折射出奪人心魄的光芒。
刑極心中怒極,面色卻很平靜,道:“圣月教?”
那白衣和尚道:“阿彌陀佛,鎮(zhèn)守使有禮了,貧僧圣月教云西香主?!?br/>
刑極感受著背后蛟龍行霧帶來的陣陣涼意,以劍光指揮陣型散開,道:“原來——是你們這群敗類搞的鬼?!?br/>
白衣和尚道:“非貧僧弄鬼,而是施主等智障?!?br/>
刑極眉毛上豎,險些忍不住要破口大罵,湯昭接著道:“知見障嗎?”
白衣和尚合十道:“阿彌陀佛,小施主居然也知道禪理。所知障者:于所知境不染無知。障一切智,不障涅槃。雖有此障;見聲聞等,得涅槃故。爾所知、所見、所聞?wù)?,皆爾等心障,唯有放下心中所?zhí),方得清凈,得大覺悟。”
湯昭雖然聽過些佛理,掃過幾本經(jīng)書,但哪里真的學(xué)佛了?聽到這等念經(jīng)一樣的聲音,本來是不耐煩的,但是不知怎的,這和尚說的話他不由自主的要去聽,漸漸地,耳朵中再容不下其他的聲音,全身心都投入白衣和尚平平無奇的宣講中。
不對,不對!
這一回他更快的反應(yīng)過來,心中那種惡心暴躁的感覺并沒有消失,就像牙疼一樣阻礙他的精神力集中。
“啊——”
“喝——”
湯昭和刑極同聲大叫,同時揮劍,揮劍之中,狴犴和獬豸并肩而立,厲聲咆哮,打破了那莫名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