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見血
嗤——
一只巨大的魚在空中消散。
“好大個啊,會不會是傳說中的鯨???”收回劍,湯昭贊嘆不已。
這是他找到的最大的魅影了,是條大魚,足足有三丈長,在空中飄蕩就好像漂浮在海洋,他以前從沒見過這么大的魚。
“不過鯨是海里的吧?這是河里的魚,應(yīng)該不是。河里也有很大的魚,是什么呢……”
他一面向下一個魅影奔去,一面想著。當然不是在特別認真的想,他就是無聊,閑著也是閑著,索性想一想。
自從湯昭被刑極一腳踹出了一線部隊,獨自在邊緣打野以來,他的行動就很無聊了。
只能面無表情的清理周圍的魅影——是的,以這些魅影的強度,他真的只能用清理。
外界的魅影最強的攻擊在擾亂心靈,令人意亂心迷,還能看見幻覺。但大概是因為這些魅影都是水族,并非人形,似乎在幻術(shù)迷惑上不擅長,又能在魔窟里有實體,只會像一般的兇獸一樣張牙舞爪,物理攻擊。
還是近身攻擊。
這在能夠伸長的“角撞”面前,這些魅影簡直是送菜一樣,很快就像串糖葫蘆似的一穿一串。魅影們?nèi)ナ赖姆浅Q杆偾野苍?,連尸體都不留,又和人類差距太大,越發(fā)使獵殺失去了真實感,而像一場游戲。
陳總介紹過什么類似的游戲來著?
打地鼠?
水果忍者?
看圖識魚?
以上游戲湯昭都沒玩過,他只覺得如果這真是個游戲,一點兒也不好玩,因為簡單重復(fù)。
唯一的好處就是地圖夠大。
越靠近河流,魅影越多。但湯昭從中心往外圍清理,居然中心消殺得數(shù)目漸稀,形成一塊空地。即使有一條河往外蹦魅影,也架不住湯昭的戳戳樂。
到了某個時刻,湯昭忽然發(fā)現(xiàn),眼前一空,只有深深夜色和叢叢樹林,一只魅影也沒有了。
“咦,怎么不再刷出來了?”雖然戳的時候沒覺得有意思,但一旦停止還有點不適應(yīng)。
一抬頭,只見河流正上方,一根鐵索橫貫兩岸,將河水分外上下兩截。雖然不能將水流攔腰截斷,但也封鎖了一部分河面,令其中魅影不能任意跳出,是以地下群魅只滅不生,漸漸絕跡。
那是刑極的手段。
遠遠地,湯昭也分辨不出他用了什么劍術(shù),只覺得鐵索橫江很是帥氣,心想:劍術(shù)似乎要看劍客怎樣開發(fā),獬豸劍那樣強大的劍意,劍術(shù)卻總是樸實無華些。等我成了劍客,我必要開發(fā)些又強又帥的招數(shù),最好還是我獨有的,讓人一見就知道是我的劍。
眼見鐵素封鎖之下,中心已無死灰復(fù)燃的可能,湯昭便收拾了劍,往邊緣處摸索。
邊緣地帶是山林,到處都是大樹草叢,犄角旮旯的地方極多,黑夜里視野極差。湯昭湊近了掃蕩,差點被突然從半人高的草叢里跳起來的一只怪魚咬了腦袋,方知道是自己飄了,不再到處鉆小樹叢,只在外面用劍尖伸長了戳來戳去,把魅影轟出來再消滅。
但這樣效率就不高了。
湯昭掃了一陣,收獲了了,反覺疲累,便卸下劍休息片刻,突然想到:
獬豸劍,好像是有探查的劍術(shù)???
“劍術(shù)——明斷!”
這個劍術(shù)不是來探查敵人行蹤的,而是判斷罪惡的。湯昭之前沒有使用,是因為魅影無需追究罪名,通通一劍一個便是。
而且他作為劍使,用劍術(shù)是有負擔(dān)的,為了盡可能的使用必要的劍術(shù)和劍法,他沒有使用明斷。
但現(xiàn)在可是試試。
劍術(shù)放出,湯昭只覺得渾身一個激靈,腦海一麻,仿佛過電,緊接著世界似乎不一樣了。
周圍彌漫的是——罪惡?
湯昭本以為,明斷是用眼睛看。使用明斷之后,像獬豸一樣雙目炯炯,每個人在他眼里會變得不同,比如纏繞或黑或白的氣息,比如說背后出現(xiàn)罪惡的虛影,甚至和眼鏡一樣,在頭頂浮現(xiàn)注釋。
然而……這些都沒有。
明斷并非靠眼睛看,也不是聽到雜音,更不是聞到氣味,并不借助任何感官,而是直接在心里浮現(xiàn)一種感覺,非常模糊,卻又十分堅定。
類似“直覺”?
心神一動,他毫不猶豫的出劍,直刺遠處的灌木叢,刺啦一聲,一只躲在枯葉叢里的小貝殼被刺了個正著。
有用!
剛剛那一瞬間,他覺得有個東西就在哪個方向,沒有任何判斷依據(jù),就是這么覺得。
然而憑感覺出劍,果然中了!
湯昭挑了挑劍,繼續(xù)前行。
這一路便順利起來,他明斷起來越發(fā)熟練,對罪惡的斷決清晰又準確,劍劍出,劍劍中,絕無失手。
但這并沒讓他感到輕松,反而心情沉重。
明斷這種直覺,不僅僅是探查手段,更是一種情緒,他用多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了這點。
這種情緒本質(zhì)是厭惡。他心里厭惡犯罪,所以罪犯的存在令他不舒服,就像米飯里摻進去一粒沙子,一口咬下去,很容易察覺。他就是憑著這種不適尋到魅影的。
但是厭惡是負面的情緒,很容易堆積,讓心里沉甸甸的,越來越不舒服。一些小魅影還好,不過是感到膈應(yīng),但一些大的魅影存在卻令他心底產(chǎn)生一種煩躁,哪怕一劍戳死,這種煩躁厭憎依舊難以立時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