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大概看我們仨人奇形怪狀——畢竟是一個小姑娘,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兒,外加一個滿臉通紅的小道士——并不樂意搭理我們,上來就問,幾位客觀,叫多大的席面啊?
我想,既然要讓傅老二快樂,席面總歸是要大些的,便道:“有多大來多大?!蹦抢习彘W著腰身走過來,渾身的脂粉氣,道:“喲,小姑娘,口氣倒是很大。只是不知道這——”她拍了拍手,“這個東西,有沒有???”
哦,是問銀子。糟了,出門倉促,沈家的賬也還沒結,忘記拿錢了。我硬著頭皮把身上翻了個遍,渾身上下好像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成懿只顧著東瞧西望,也不幫忙,弄得我很是窘迫。忽摸出來一顆珠子——是地佛果!這地佛果品相一流,應該能糊弄住這人。我將地佛果擺上桌,道:“你看小爺我像是沒錢的嗎?告訴你,這是定海珠,比那夜明珠還值錢百倍,這種珠子,我家隨隨便便幾百顆。別說席面了,買了你這樓都成!”
成懿忍笑看著我,沖我豎起了大拇指。我懶得理他。
那老板走過來盯著地佛果是瞧了又瞧,忽然就變了嘴臉,吩咐下人給安排酒席和姑娘,要我們上座。
我將傅老二安頓在主位,不一會兒那朗月樓的姑娘們就都上來了,一個個的腰身柔軟,嗓音甘甜,乍一看,我還以為進了蛇窩了。她們一個個地攀附到傅老二身上,一口一個“俊郎”叫著,極為熱情地喂他喝酒吃菜。
有吃的,成懿自然是不會放過的,女人他倒是不需要,自己歪在一旁,吃得個肚兒圓。本來我也是要海吃一頓的,這么多日來,給傅老二壓制著,我好久沒吃過一頓好的了??晌疫€得看著傅老二,為防他有變傷人,是以吃得并不是很盡興。
可是這酒席都將盡了,傅老二也沒見起色,仍舊渾噩。我拉過那老板來,道:“你這就沒有什么能讓男人快樂的法子?”
那老板聽了捂嘴一陣媚笑,“哎喲小姑娘,瞧你小小年紀,真是什么都懂啊——這朗月樓,可不就是讓男人快樂的地方么?”說著招呼人過來,“快啊,扶這位公子上樓,寬衣沐浴伺候著——”
寬衣沐???這待遇屬實好。成懿一聽可以沐浴,高興了,也要去。于是只好他去沐浴,我跟著傅老二。
那幾個姑娘輕車熟路就給傅老二扒光了,塞進了浴桶里。邊給他擦洗邊問我:“小姑娘,這后頭的事,可不方便你在這兒看著。咱們不害羞,你這個小哥哥也是會害羞的。你瞧他這臉紅得——”
這……我也知道不方便,我也不想看傅老二洗澡啊??墒俏乙吡?,他萬一發(fā)狂,你們一個個的都得成肉醬。我只好拉過來一張屏風,在后面坐了,道:“這樣總行吧?我不看,你們該讓他怎么快樂就怎么快樂?!?br/> 那幾個姑娘又是一陣媚笑。
我閉目養(yǎng)神,心想這回傅老二總該快樂了吧??蛇€不過一盞茶時間,就忽聽見里頭幾聲尖叫,接著那幾個姑娘就沖了出來,我逮著一個問,驚驚慌慌地說里頭那人瘋了。
糟了!看來是還不夠快樂。那三尸神還不滿足。我沖進去,傅老二已經穿戴整齊,持著楊柳劍,怒目相視。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想起咒喚起他師叔下的陣,困住他,誰知還未近身,他忽的一個躍身過來,攬住了我,給我箍得透不過氣來。我還來不及反抗,人就被他壓在了床上。
他呼吸極重,仍舊紅著一雙眼睛、紅著一張臉,胸口的起伏壓在我的胸口上,搞得我也呼吸不過來了。還好他的楊柳劍早已扔在了一旁,如若不然,我就給他砍成肉醬了。這么近看他,這還是第一次,一張臉變得好大。那右邊燒壞的眉毛已經長好了,若說他和傅小六有什么不同,這眉毛確實有點兒,小六的眉毛更細更翹,他的更粗實更厲。他鼻子也很挺,鼻尖兒一點一點地靠近我,搞得我都要成斗雞眼了。
眼看我就要給他壓死了,成懿忽然闖了進來,嚷嚷著跑進來:“傅老二,你別這么激動!你這樣搞得我很不舒服!哎——?你倆這是?哎——?”
“救、我、啊、”我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成懿跟個呆鵝似的站在原地。
若不是傅老二的師叔及時出現,我真是就要英年早逝了。那師叔沖進來,干凈利落地點了傅老二的幾個大穴,然后起陣捆住了他。我這才緩過一口氣來,猛咳了幾口。
還未定神,就遭那老頭子劈頭蓋臉一頓罵:“龜孫!誰讓你們這么胡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