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收拾好了病房里的東西退了出去,半個小時后,郁時年還是沒有等到寧溪回來。
他眉頭蹙了起來,那女傭跑哪兒去了?
郁時年本不想為了這么一個無名的女傭受到影響,可是在看文件的時候,那些文件上的字卻成了飄舞在頭頂?shù)墓懋嫹?,一個字都看不進去,相反,徘徊在他的腦海里的,一直是寧溪那張臉。
寧溪那張臉和這個該死的女傭的臉,重合在一起。
他胸腔里仿佛是憋了一股氣,抬手就把手里的文件摔了出去。
文件夾摔在了門上,門打開了。
一個身穿軍裝的男人走進來,一雙軍靴踩在地板上,發(fā)出鏗然的聲響。
厲洵將手上的白色手套脫了下來,彎腰撿起了地上的藍色文件夾。
“厲少校?!?br/>
郁時年看見來人,收斂了面上的怒氣,就好似剛才摔文件的那一幕沒有出現(xiàn)過,朝著厲洵笑著打招呼。
厲洵將文件夾給郁時年放在床頭,“郁少這幾天感覺怎么樣?”
郁時年頷首,“已經(jīng)好很多了,你轉(zhuǎn)告父親,不用擔心我,醫(yī)生說應該再有一周就可以下地的?!?br/>
厲洵點了點頭,“這樣郁老也會心里高興一點?!?br/>
兩人并不算是十分熟識,只是因為厲洵跟隨郁老經(jīng)常出入郁家,在郁家也算是半個公子的待遇。
就在這么說話的時候,忽然,從外面沖進來一個人。
“不好了,郁少,你、你……”
一個護士扶著門把,大口的喘息著,上氣不接下氣。
郁時年冷聲問:“什么事?”
護士撫著胸口,“那個……你那個女傭,在天臺上要跳樓!”
郁時年的瞳孔猛地就擴散了。
跳樓……
這兩個字,在他的腦海之中炸開了一道裂縫,三年前的記憶瞬間就蜂擁而出。
他掀開被子,直接就要下床。
哐當一聲。
郁時年從床上栽了下來。
他的上半身已經(jīng)恢復了知覺,可是雙腿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不能移動分毫。
厲洵讓兩個手下的士官扶著郁時年回到床上,“郁少你放心,我去天臺看看,我保證不會出任何事情。”
樓下,已經(jīng)聚集了一大堆人,都在仰著頭看著天臺上那個在天幕之中的一個小小的黑影。
寧溪低頭看著,一個充氣床墊,很快就已經(jīng)在樓下鋪好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也不過才過去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
而三年前,寧菲菲給她打電話,她磨磨蹭蹭的從樓下上來,心里還是很不情愿的情況下,花費了至少有十分鐘的事情。
同樣的時間點,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一個坐在欄桿上要跳樓的女病人。
可是,當時,寧菲菲跳下樓,卻摔成了一灘肉泥,就別提說沒有充氣墊了,甚至樓下都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一樣。
這一點太可疑了。
人不是她推的,寧菲菲的死和她沒有一點關系!
寧溪發(fā)誓,她一定要把自己的罪名給洗脫清白!
寧溪手指攥著欄桿,手掌心的溫度已經(jīng)被欄桿徹底消散了。
她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剛想要踩著欄桿重新翻回去,聽見身后的天臺想起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