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著z-23把歐根“哄睡”的時間點從甲板抽完煙回到餐廳，克里姆林冷靜下來后，繼續(xù)味同嚼蠟地把剩下的食物往嘴里塞。
　　所謂“秀色可餐”并不只是一句調(diào)侃，畢竟人類的大腦在處理信息的時候是有一個優(yōu)先級的，如果異性太“鮮美”的話，食物的鮮美就會被遮蓋住。
　　“抱歉，指揮官，給您添麻煩了！”
　　同樣是卡著時間回來，小心翼翼地從門口貓進來，z-23雖然沒有學她的重櫻盟友朝指揮官鞠一個大躬，但那低眉順眼的樣子還是充滿了道歉的誠意。
　　“你不需要為他人的過錯承擔責任，艦長?！?br/>　　克里姆林無奈地擺手，示意她繼續(xù)享受食物：“更何況歐根親王也沒做錯什么，是我不了解她的身體情況，要怪也只能怪我太沒常識……”
　　看來艦娘在某些方面還是挺貼近人類的，以后得注意，除了含酒精的東西，其他容易上癮的玩意兒也得限制供應……比如香煙，還有紙牌。
　　敏銳地聞到了指揮官身上的煙味，z-23的目光莫名變得更加愧疚了，她似乎以為克里姆林是被歐根搞心態(tài)搞得不得不抽煙消火，卻不知道克里姆林連剛才她和歐根的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需要消的火也不是那個“火”。
　　怎么說呢，有蘇德瓜分波蘭時那各懷鬼胎的味兒了。
　　“艦長，你們艦娘對于睡眠的需求是比普通人類要少一些的對吧——”
　　擦了擦嘴，壓槍完畢的克里姆林將盤子收拾好，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道。
　　“嗯，但我們?nèi)绻稽c不休息的話，也會影響作戰(zhàn)，所以每天保持4到5個小時的休眠是最好的，當然，在冗長的戰(zhàn)役中我們不休息也能撐很久?！?br/>　　z-23正襟危坐。
　　“那今晚你在睡前……稍微看一看船長室里的藏書吧。”
　　克里姆林開始洗盤子：“互相學習對我們?nèi)蘸蟮膽?zhàn)斗配合肯定有益?！?br/>　　“有書看嗎——”
　　z-23聽后振作起來，跟許多鐵血船不同，對她來說，學習算是除了戰(zhàn)斗之外的頭等大事。
　　“可惜我身上沒有鐵血的書籍招待指揮官您——”
　　“以后有機會的話……但現(xiàn)在我們主要的優(yōu)勢作戰(zhàn)體系還是建立在我的艦體上的，所以如何讓你發(fā)揮出合格艦長應有的能力，應該是最優(yōu)先考慮的事情?！?br/>　　克里姆林在少女看不見的地方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自認對法西斯的理解已經(jīng)很透徹了，除非z-23能把腓特烈或者大選帝候的原圖紙拍在他臉上……
　　“您說的對，那您有什么關(guān)于您艦體方面的基礎(chǔ)書籍推薦給我嗎？”z-23越發(fā)恭敬了起來，這是一種虛心求教的表現(xiàn)。
　　“不要著急——想跟戰(zhàn)艦核心完美聯(lián)通，就需要先了解戰(zhàn)艦核心的源頭——那些書里的內(nèi)容能幫助你更清楚地理解蘇*維*埃的政治、軍工體系，我建議你從《紅色宣言》，或者《資本論》開始看起。”
　　“？但是我們不是該先學習作戰(zhàn)體系嗎——”z-23一歪頭，總覺得不對勁。
　　“對于現(xiàn)在的我們來說，雖然可以勉強做到互相信任，但要想更進一步，你就需要更了解我才行，反之亦然。從我效力的政體先了解起來，你就更能理解我，而我也會更信任你——”
　　克里姆林全無自己在策反z-23的自覺，說話那叫一個底氣十足。
　　理是這么個理，但我現(xiàn)在手里又沒書，怎么把鐵血的那一套推銷給指揮官您?。窟@不是單方面輸出嗎？
　　z-23紫羅蘭色的眸子左右游移，覺得不太公平。
　　她雖然是遲鈍了點，但又不蠢。
　　“好，那我就從《紅色宣言》看起?！?br/>　　看就看唄——她突然有點不服氣，就兩本書而已，還能動搖我?guī)е笓]官你回鐵血的絕心不成？
　　……
　　于是，船長室的燈亮了一整晚，直到三點半左右，渾渾噩噩的z-23出來接替守前夜的克里姆林時，戰(zhàn)列艦先生才意識到這閨女居然抱著《紅色宣言》看了接近六個小時。
　　尋常的小姑娘哪有這讀書的勁頭??？要不是條件不允許，克里姆林馬上就要把她發(fā)展成紅海軍預備役——
　　“艦長，你真不需要睡一覺么？反正明天我們按計劃也是夜里再行動，你可以先休息，我上午淺睡一會兒就好——”
　　“不用了，指揮官，我已經(jīng)看完了您推薦的兩本書，還看了《斯大林語錄》……但是我現(xiàn)在腦子有點亂，必須得放空一會兒，或者好好琢磨一番……您去睡吧，換我守——”
　　小臉寫滿被知識摧殘的疲憊的z-23甚至沒辦法挺直身板，渾圓的臀部不得不微微翹起以保持平衡，仿佛下一秒就會張倒在甲板上，看著就慘烈得很。
　　“……你有什么疑惑趁現(xiàn)在就可以問，我很樂意為你解答?！毕啾刃∨災锏睦仟N，克里姆林那慈祥的目光中卻透著幾分快意。
　　所謂打鐵必須趁熱——
　　“我想知道斯大林先生最后到底是怎么對待教皇的……”
　　當她看到“教皇？他有幾個師？”的時候，小心肝都在顫。
　　她實在難以想象，如果被維希教廷，以及敬奉神子的重櫻盟友們聽到這種話，不得當場爆發(fā)？
　　“事實上我們收編了東正教，驅(qū)逐了其他不聽話的家伙，現(xiàn)在原教皇的寢宮撥給我們扶持的牧首住……算是一個比較著名的旅游景點吧？”
　　克里姆林飽含惡意地嗤笑一聲，毫無尊敬的意思。
　　“你，你們居然真的這么干了？？”
　　z-23瞪大了眼睛。
　　“我們從不信神，如果真的有上帝的話，他會任由人類把手伸向天空，挑戰(zhàn)自己的地位嗎？”
　　克里姆林摘下帽子，摩挲起帽檐來：“如果他早就知道人類想要取代他在‘天堂’的地位卻毫無反應，那也實在太大度了點，而過于大度的家伙往往活不長?！?br/>　　“……”
　　z-23只能選擇性地失聰了。
　　是說艦娘里迷信的還真的不少，她是屬于那種一半一半的——出于不得罪維希同行的目的，也是讓某些中二病患者多條發(fā)泄的渠道。
　　但潘多拉魔盒已經(jīng)被她親手打開，想要合上可沒那么容易。
　　“要建設(shè)，就必須有知識，必須掌握科學。而要有知識，就必須學習，頑強地、耐心地學習?！?br/>　　見z-23已經(jīng)開始眼里轉(zhuǎn)圈，克里姆林便隨口念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