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命令之后,從齊柏林艦裝上滑躍起飛的俯沖轟炸機跟魚雷機只用了二十秒不到便形成了一面頗具規(guī)模的戰(zhàn)機“墻”。
“攔截正南方向的兩隊飛機是吧?”
齊柏林聲音有些發(fā)虛,她到這會兒,都還沒有從自己“害”大克挨炸的愧疚中脫離,思維散亂。
“沒錯,從彈幕中穿過去。不要繞遠路?!?br/> “……你說什么?指揮官?”她聞言一愣。
“我知道你可能一時間理解不了我的命令,但之后我會讓歐根和艦長暫時停火,你趁她們?;鸬臅r候,從我副炮的彈幕中間穿過去!”克里姆林在廣播中大聲道。
“你的防空炮空爆不會傷到我的飛機對嗎——”齊柏林多少猜到了一點,畢竟大克是個非常神奇的男人,總能給她們帶來驚喜,給敵人帶去驚嚇。
“沒錯,請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齊柏林——為了我們的勝利——!”壯漢一扭軍帽,殘忍又堅韌的目光仿佛自指揮塔的單向玻璃內(nèi)滲出。
“我明白了。”
航母立刻趴在左舷方向,雙臂壓著圍欄將機庫擔在上面,雙目緊盯著編隊后、向著自己人打出的彈幕沖過去的“孩子們”。
“艦長——歐根!?;?!讓我來操作副炮組,把齊柏林的飛機放過去!”
大克的聲音再次響徹全艦。
“了解!?;?!開始重新計算彈道!”
z-23率先移走了防空炮,并移交了戰(zhàn)列防空的控制權(quán),但她自身艦裝也在炮口散熱的同時保持著高度警惕,并預估停著,止這輪防空彈幕會放過來多少架飛機。
出于對指揮官的無條件信任,她們都完美地執(zhí)行著命令,按捺住了自己躁動的手。
“誒——”
然而隨后她們卻發(fā)現(xiàn),大克的130防空炮陣列還在向著前方噴吐烈焰,那黑壓壓的烏云只不過是薄了一層而已,空爆產(chǎn)生的沖擊波還是在不斷地撥弄著天空。
“指揮官——齊柏林的飛機會遮擋住防空彈道!”
歐根不由得驚叫道。
“繼續(xù)飛行!齊柏林!”
然而大克無視了歐根的喊聲,額頭滲汗的他用繃帶遮住了自己剛剛自然滅火的“后段甲板“,還在大腿上綁了一個登山結(jié)。
“明白?!?br/> 冷靜下來的航母艦娘那紅色的視野仿佛穿透了黑云,瞪視著氣爆后方那交叉前進的塞壬艦載機,仿佛雙眼能夠射出激光把它們?nèi)珤呦聛怼?br/> 但她的精神力量顯然還不足以扭曲現(xiàn)實。
眼看艦載機要迎面撞進空爆彈的碎片殺傷范圍中,歐根甚至覺得有些牙酸,覺得下一秒那些倒霉的小東西就要被撕裂。
但那震蕩的空氣仿佛微風般掠過齊柏林勇敢的轟炸機組,從她們身側(cè)流開,碎片直接從她們的機身中穿過,卻沒留下哪怕一絲傷痕。
“……???”
歐根親王瞪大了眼睛,這時候z-23已經(jīng)把自己的防空炮調(diào)轉(zhuǎn)向艦艏方向,朝著那些迂回過來的艦爆開火了。
仿佛應和著防空炮敲出的鼓點,齊柏林的呼吸急促但富有節(jié)奏感——穿出黑云的瞬間,天空豁然開朗——不,說是從一片黑云撞進了另一片黑云中更合適。
成群的塞壬艦載機被迎面撞來的,施展空中手術(shù)刀的小型機體給打了個措手不及。
“那幫瘋子——她們卡著防空炮空爆彈爆炸的間隙沖過來跟我們對撞??”
旗艦塞壬滿臉的不敢置信:“她們就不怕尾翼被自己人給射爆嗎??”
然而這份驚詫立刻就轉(zhuǎn)為更深的陰霾,隨著幾道晃過的螺旋槳的影子,她們的視野黑了一大片——
“嘭——咔?。 ?br/> 盡管飛機小巧,且不會被克里姆林的認知同化給影響,齊柏林的艦載機還是在一定程度上具備飛機該有的質(zhì)量,而且速度不減,一瞬間這些玩具樣的小型飛機如同火箭彈般在塞壬混亂的隊列中鑿出了十幾個大孔,螺旋槳跟機身直接攪進了塞壬的機腹或者機頭中,讓她們前置的發(fā)動機瞬間熄火,一路火花帶閃電地栽了下去。
“該死,齊柏林的自殺撞擊給我們造成的損害比防空炮還大!”
預備旗艦向旗艦請示道:“我們要不要也用戰(zhàn)斗機沖撞那艘戰(zhàn)列艦?”
“沒有意義,你也看到了那東西甲板的硬度——甲板尚且如此,我們除非能直接撞穿它的艦橋,否則只是白白浪費飛機而已——‘皇后’支援的補給艦距離我們還有兩百海里,在這兒損失太多戰(zhàn)機的話,我們就無力應付齊柏林的報復性空襲了。”
旗艦橫了旁邊的執(zhí)棋者一眼:“將戰(zhàn)斗機扯出,還沒加入投彈的第六中隊返航!用現(xiàn)在防空圈內(nèi)的飛機嘗試對它造成傷害,就算作戰(zhàn)失敗,也不能投入更多的力量了!”
“了解?!?br/> 盡管不甘心,她們還是冷著臉繼續(xù)操縱被組合拳打的“魂飛魄散”的機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