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兒!”
誰知這時,竹丹師一聲大喝,手一動,拉住寧川,嘴角浮上一絲苦笑,低聲道:“是為師手不穩(wěn)。”
“師尊!”寧川牙關(guān)幾乎要咬碎,眼角幾乎要崩裂,拳頭攥緊如鐵一般硬:“徒兒要救家族不錯,但,師尊為徒兒做的夠多了,徒兒……”
“不要說了!”竹丹師一聲厲喝寧川,隨后看向小廝,輕聲道:“我馬上去擦了這血跡,不過,勞煩問一聲,不知道董丹師可愿意見我們師徒?”
小廝看著寧川那猙獰的表情,竹丹師那強壓的怒火的眼神,嘴角勾起了異常燦爛的笑容:“嘿嘿,我家主人……不愿見你們!”
“為何!”竹丹師臉色劇變。
小廝指著竹丹師鼻子,說到:“看不起你們唄,看你們穿的破破爛爛的,叫花子一樣,若進董府的門,恐怕有人以為我董府什么人都能進呢!”
“你說什么呢!”寧川一聲暴喝,額頭青筋暴起:“我?guī)熥鹞涞谰胖匦逓?,一品丹藥師,身份尊貴,何以墮你名望,而且,師尊還送上了三品靈藥碧螺山……”
“藥是好藥,不過那又怎樣,我主人收了又沒說一定要見你們,至于一品丹藥師…好厲害?。 毙P頓時作出了一個夸張表情,道:“在我家主人的眼中,你師尊這種一品丹藥師,就是個……垃圾?!?br/> “找死!”寧川再也按捺不住胸中那熾熱到能讓人爆炸的怒火,手指一抬,指尖白光如電光閃過,奔雷之音滾滾仿佛從天際來,一指點出,氣勁凌厲若天雷刺穿蒼穹,直直奔著小廝而去。
剎那間,小廝人還在站原地,但表情卻凝固了,喉嚨出現(xiàn)一個血洞,身已亡,唯有那眼中,有一絲后悔之色,但是那太晚了!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寧川緩緩收回手,指尖滴血,渾身也仿佛在這一刻,松懈了下來,目光冰冷,煞氣叢生,在他身周的空氣,都仿佛降了溫度。
“你這…”竹丹師不由得愣住了,一絲苦笑浮現(xiàn)在了他的臉龐之上:“沖動了,人需忍耐?!?br/> 寧川微微搖頭:“師尊看不出來嗎,這小廝分明是故意刁難我們,他如此侮辱師尊,也該他死!”
竹丹師苦笑連連,他怎么不知道對方是在故意刁難,可是,為了寧川,他一直在忍耐,放棄了尊嚴的忍耐。
沒想到,最后居然還是寧川一指殺了人,幫他洗了恥辱。
“誰人敢殺我董府之人,找死!”
一聲厲喝忽然從府中響起,僅僅是聲音傳出,就仿佛是一記重錘襲來,狠狠錘在寧川胸口之上,是武元境強者摻著修為的聲音!
噗…
又是一口鮮血從寧川嘴里狂噴而出!
“遭了,快走!”竹丹師瞬間回神,在董府門前殺了董府的人,恐怕難逃大難,但他還是一手架起寧川,轉(zhuǎn)身就逃。
“想逃?看你能逃到什么地方去!”
董府之內(nèi)傳來一個戲謔聲音,居然好似貓抓老鼠般的樣子。
“師尊…放下我快走,徒兒不能再連累師尊了!”寧川此刻身體已虛,又有強敵將至,即便是身體完好都難逃升天,更何況眼下……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父不可棄子!”竹丹師咬牙疾走。
“師尊!”寧川不由得心中一震,難以言出的感動,涌上心頭,一個最后的辦法,也是涌上心頭,那小瓶子!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打斷思緒,抬頭一看,一輛馬車橫沖直撞,由街道另一頭沖出,直直朝著寧川和竹丹師碾了過來。
“這董辰風(fēng)居然派馬車來碾死我們?不可能吧!”寧川心中一動,感覺事情仿佛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
竹丹師腳步一頓,干脆是站直了身子,咧嘴一笑,道:“罷了,我不逃了,徒兒日后幫我報仇就行!”
說著,竹丹師伸手摸入懷中…
寧川一愣:“師尊此話怎講?”
但就在此刻那輛橫沖直撞的馬車卻是猛然一頓,居然在兩人面前,生生停住。
一張虬髯胡子臉出現(xiàn)在兩人眼前:“小英雄,我家小……少爺,要請兩位吃肉,可愿意一去?”
吃肉?
寧川和竹丹師對視一眼,眼中皆是涌上一絲劫后余生之色:“愿意!”
“上來!”風(fēng)動一聲爽朗大笑,伸出雙手一拉,直接將兩人拉上馬車。
“何人敢救他們!”一聲大喝頓時從寧府中傳出,異常憤怒。
風(fēng)動面對武元境,又是二品丹藥師的董辰風(fēng)怒喝,居然絲毫沒有怯色,反而還哈哈一笑,道:“董丹師,要下抓人,到清風(fēng)樓來,在下隨時恭候!”
說罷,風(fēng)動馬鞭一揚,駕著馬車,疾馳而去,轉(zhuǎn)眼便是消失在了街角遠處。
董府之內(nèi),董辰風(fēng)猛地一抓面前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茶杯碎成碎片,茶葉茶水濺了滿地。
青年則是面色陰沉,道:“師尊,風(fēng)家人太囂張了,竟然敢在師尊面前搶人!”
董辰風(fēng)眼角也是抽搐,今日他想要侮辱一下寧川和竹丹師,然后將兩人戲弄致死,沒曾想,寧川最后卻一怒殺了他的守門小廝,最后更是在風(fēng)家人的庇佑之下,揚長而去。
死了一個小廝倒是沒什么,可在他董府大門口殺了這小廝,最后還跑了,他董辰風(fēng)的名聲,可就被狠狠的墮了一手,日后恐怕要被不少人恥笑許久!
“哼,風(fēng)家,一個茍延殘喘的家族而已,今日他們還能囂張,但明日,我看他們還能囂張的起來嗎!”董辰風(fēng)牙齒咬得咯咯直響,肥胖的臉上肥肉不斷抖動:“到時候,我一定要將今日之辱,百倍還他們!”
“對!”青年也是一聲厲喝,不過轉(zhuǎn)眼之后,他嘴角便是忽然勾起一絲淫穢笑意:“到時候把風(fēng)家那些小娘子,全部奪過來,在她們身上,找回今日之辱!”
董辰風(fēng)一頓,隨后嘴角亦是露出同樣之笑:“知我者,金流也!”
幾乎同時,在馬車之上,狂吐幾口淤血之后的寧川,強打精神,一拱手,道:“多謝風(fēng)動大哥救命之恩!”
風(fēng)動哈哈一笑搖頭,隨意說到:“無妨,小事一樁,對了,你們找董辰風(fēng)干嘛,怎么最后又搞成了這幅樣子?”
寧川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把事情從寧王兩家聯(lián)手進入那山洞開始,原原本本說了一個遍。
聽完之后,風(fēng)動不由得眉頭一挑,道:“王家…王家…那王家是不是有個大兒子,在紫陽武道院修煉?”
寧川皺眉,仔細一想,隨后道:“的確是有這么個大兒子,叫王金流,不過聽說他只紫陽武道院外圍修煉學(xué)習(xí)而已!”
“那是以前!”風(fēng)動搖搖頭,道:“現(xiàn)如今,他被董辰風(fēng)看上了,前一陣才被董辰風(fēng)高調(diào)收為弟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是修為大進,成為了紫陽武道院的正式弟子!”
“什么!怎么會這樣!”竹丹師神色一變,倒是一下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原來一開始他就在刁難我,而且最后不管怎樣,恐怕都是要殺我和寧川徒兒的?!?br/> 想到這里,竹丹師忽然一笑,道:“呵呵,還好寧川徒兒最后一怒殺了那小廝,倒也算是給為師出了一口惡氣!”
寧川則是沒有笑出來:“師尊,你受到的侮辱,死一個小廝只能暫時洗刷,日后,我定要取了那董辰風(fēng)的項上人頭,以其頸血,才能完全洗刷!”
說到這里,他的面色又是一沉:“只是…眼下我們沒了三品靈藥碧螺山,又平白多出了一個紫陽武道院正式弟子和一個二品丹藥師的麻煩,該如何才能解家族之危,救族人之性命??!”
“小英雄,哈哈,你話說了這么半天,就完全沒有想起過我家小……少爺嗎?”風(fēng)動哈哈一笑,問到。
寧川一愣,旋即說到:“風(fēng)動大哥救我們一命,想必也是得罪了那董辰風(fēng),我已經(jīng)過意不去,如何好讓風(fēng)動大哥和小少爺再多出手…平添麻煩?”
風(fēng)動一咧嘴,裝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道:“你這話就不對了,首先,你也是救過我和我家小少爺?shù)拿模規(guī)湍憷硭鶓?yīng)當(dāng)?!?br/> “再然后嘛,那董辰風(fēng)雖然是個二品丹藥師,厲害的很,但是,我家小少爺要幫你,又不是說要像你一樣,堵在人家家門口殺人,是吧!”
寧川不由得就是一愣,他沒想到自己在董府門口怒而被迫殺人,居然在風(fēng)動嘴里就成了堵在人家家門口殺人,簡直威風(fēng)至極??!
不過,一陣思量之后,寧川還是忍不住開口說到:“風(fēng)動大哥,對手是紫陽武道院弟子和二品丹藥師,你家小少爺只是普通富貴之家……”
“什么普通富貴之家?”風(fēng)動猛地一拉韁繩,停住了馬車,道:“哈哈,你可知我風(fēng)家是什么家族!”
“是什么家族?”寧川一愣,隨后望向竹丹師。
竹丹師也是一臉茫然:“我當(dāng)初只是路過流云城,知道有董辰風(fēng)這么個人,對流云城也不甚了解,還真不知道風(fēng)家是做什么的?!?br/> 風(fēng)動一聽,臉上漸漸流露出了一絲自傲之色,朗聲說到:
“我流云風(fēng)家,乃是傳承了數(shù)百年的武道世家,族中有武元境高手上百位,天元境高手五位,甚至就連超過天元境的存在,都有一位,穩(wěn)居流云城兩大家族之一,即便是紫陽武道院的院長,都要給我風(fēng)家?guī)追置孀樱?!?br/> 百八十個武元境高手!
還有數(shù)名天元境高手!
甚至還有超越天元境的高手老祖坐鎮(zhèn)家族!
就連在整個蒼云帝國都排得上名號的紫陽修道院院長,都要給幾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