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不趕時間,所以秦小悠是走了一路玩了一路。瞧見新奇好看的物什,便叫秦五停下車,看了瞧了再趕路。話說這秦五也是個好脾氣,一路來都不見他曾有半分不耐煩,有時候因秦小悠的貪玩錯過了宿頭,幾人露宿荒野,他還能去打點(diǎn)野味,祭祭秦小悠的五臟廟。
秦五有著一手好廚藝,直把秦小悠那張嘴都養(yǎng)刁了。一路,秦小悠琢磨了各種法子想要忽悠秦五以后跟著她混??墒遣恢獮楹?,無論是許以重金誘之,還是用忍冬誘之,都以失敗告終。秦五永遠(yuǎn)是面無表情的樣子,說:“謝姑娘抬舉,但秦五天生是個賤命,只愛做個鄉(xiāng)野車夫?!比绱诉@般多次,到后來秦小悠再提起跟著她混的事,秦五干脆裝起了啞巴,一聲不吭,只埋頭專心做自己的事。
眼看京城就在眼前了,可是秦五還沒有答應(yīng),秦小悠有點(diǎn)急了,要是就放秦五這么走了,以后她會被肚子里的饞蟲給饞死的。光是想想再也吃不到那烤得金黃金黃,咬一口滿嘴噴香的兔腿,秦小悠就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痛木了。
“小姐,我們快進(jìn)城吧,這眼看著太陽快落山了?!笨辞匦∮凭湍敲凑驹隈R車旁,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微笑一會兒搖頭嘆氣,忍冬忍不住開口催促到。
其實秦小悠的心思忍冬哪里不知道,不過那晚秦小悠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的要她去**秦五,還說若是秦五肯跟著她混就把自己許配給秦五時,忍冬心里就一直憋著一口氣。她是賣身給了秦小悠做丫鬟,可是這也不意味著她很愿意秦小悠把自己隨便塞給一個面目模糊的男人。是,她知道,她和白玉簫是沒有可能的。當(dāng)初認(rèn)識時他們身份天差地別就算了,如今巴巴地趕來再相見,白玉簫對她是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而且看白玉簫對秦琴的情意,她也死了心了??墒?,那個秦五老是用草帽遮去了大半張臉,從來都不肯露出來,誰知道是不是丑得驚天動地,她才不要嫁。那晚之后,忍冬就打定了主意,為秦小悠做完一件事后就離開。跟著這么個不靠譜的主子,倒霉的絕對是自己。
“啊太陽要落山了?”聽了忍冬的催促,秦小悠慢騰騰地問到。
“是啊,這太陽落山之后可就不能進(jìn)城了,你還是快點(diǎn)把秦五的車錢給他讓人家走吧。我們也得進(jìn)去了?!比潭椭宰咏o秦小悠解釋。
“對了,秦五啊,這一路走來,我發(fā)覺吧你這個人雖然不太愛說話,但是絕對是一個熱心腸的人。”秦小悠突然揚(yáng)起一張笑臉對著秦五到。
一路看多了秦小悠這表情,不用想也知道她這是有事求于人的前兆,秦五依然面無表情一聲不吭,他知道就算自己一個字不說秦小悠也會自己把后面的話接著說下去。
果然,秦小悠繼續(xù)笑得很諂媚,搓著手湊到秦五面前,像一條搖尾乞食的小狗,說到:“秦五啊,不對,應(yīng)該叫你秦大哥。這個秦大哥啊,干脆你就好人做到底送我和忍冬一起進(jìn)城去吧。你看我們兩個姑娘,又不會什么拳腳功夫,獨(dú)自進(jìn)城去多危險啊?!?br/> 在聽到秦小悠說自己不會什么拳腳功夫時,秦五的眼里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可惜秦小悠自顧著自己說話,完全沒注意。在草帽遮掩的陰影下,秦五的嘴角彎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他實在沒想到秦琴還有這一面,若春風(fēng)一度樓里得來的她失憶的情報是真,那么,果然還是失憶之后可愛一點(diǎn)。失憶之前,算了吧,整天冷著個臉,動不動就要取人性命,所以每次看到她恨不得爹娘多生兩條腿可以跑得遠(yuǎn)遠(yuǎn)地。
算了,反正自己近日也是無事,干脆就再陪她一程吧。如此想著,秦五終于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一點(diǎn)頭,讓忍冬那句還未出口的“可是京城里治安很不錯啊,安全的很,小姐你不用擔(dān)心”生生給卡在了喉嚨里,這不上不下的噎得人真難受。
忍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反正她覺得在自己再上馬車前,秦五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在說:我知道你不想再看到我。